并没有进去，她进洗手间主要是为了补妆，她准备等岳欢的，后者却让她先走，她倒也没拒绝。
等到岳欢出来，杨姣姣已经离开了。
她最近刚来了姨妈，所以刚才待的久了些，洗完手出去，却见严晓阳刚好过来。
“嫂子！”现在严晓阳见到岳欢心情很平静，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岳欢勾唇，“刚才弹的很好！练了很多年吧？”
严晓阳点点头，笑说，“小学就开始学了，不过我很笨，学的不好，大学才过的十级。”
“很多人一辈子都过不了呢，你已经很厉害了。”岳欢一笑。
严晓阳面上的笑容一滞，“以前你也说过这样的话……”
岳欢一怔，“……是吗？”
严晓阳点点头，“是啊，以前我……给你弹的时候，你就这样说过。”给你两个字说得很轻很轻，轻到岳欢都没能听到。
她仔细想了想，终于从记忆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扒拉出来一段记忆。
那好像……是她大三的时候，杨姣姣拉着她去的音乐室，说是严晓阳要离开去读研了，特意离开前送她一个礼物，让自己陪她一起去。
她那会儿想这两人交往也有那么久了，怎么还改不了约会要带着她的习惯？可虽然这么想，她却还是跟着杨姣姣去了。
当时严晓阳弹的什么她都忘了，只记得当时对方坐在那儿弹奏的情形，以及那曲子里的悠悠伤感。
她忽然一笑，“当初你弹的就是这个吗？几年前你送这首曲子给姣姣告别，现在又用它求婚？很有心了，真的很好听，嗯……我也该过去了，免得让他们等急了找过来。”说完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却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胳膊被一只大手拉住，很紧……
她一愣，皱着眉就要下意识抽出来，可惜没能，因为真的很紧，紧到胳膊都在轻轻泛疼了。
“严晓阳？”她有些莫名，又有些怒气和惧意。
只见对方机械般地慢慢转过头来，死死拧着眉，“你说……什么？”
岳欢福至心灵，直觉有些不对，却又不明白哪里不对，于是只好沉默不语。
可严晓阳却不会和她一样沉默。
“你说我送那场演奏给谁？”
岳欢心中一个咯噔，瞳孔深处终于出现一丝了然，可她现在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
“欢欢，你……”由远及近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美眸落在严晓阳紧紧抓着岳欢的胳膊上，面色一滞。
严晓阳的目光从岳欢身上转移到了来人身上，眸色极深极暗，底下掩着无数惊涛骇浪，波涛汹涌……
一向柔软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石头，坚硬、冰冷、没有温度，声音很冷静，却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年，我送给你的？”他轻声问。
良久，没有人说话，甚至都没有人变一个表情。
“呵……”严晓阳轻笑，却更像在哭，“你骗了我，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这话他并没有想对方回答，他只是想问，一点也不想知道答案，因为他自己整个人现在都还是混乱的，刚才那偶然间暴露出来的冰山一角让他天旋地转，感受了一下从未感受过的地震的感觉，震动过后，整个人都还在懵逼状态，隐约清醒的几根神经只紧紧地抓住方才那条暴露出来的线，宛如救命稻草。
他不想看任何人，只想一个人静静，等头脑风暴平静下来，于是松开了将岳欢胳膊捏得发青的手，略过了对面的杨姣姣，抬步从对方身边走过。
杨姣姣呆滞的目光对上了岳欢的，后者眸光微动，前者瞬间移开。
什么也没说，她转身飞快地去追刚刚从这儿浑浑噩噩跑出去的男人了。
岳欢双唇颤了颤，胸口沉闷，到底没有说什么，可……她大概知道那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竟比她想象中的还……
手机铃声响起，岳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喂……”
那声音里的异样被姜湛捕捉到了，对方眉心一拧，有些着急道，“怎么了？”
岳欢调节了一会儿，最后扯了扯唇角，“没事儿，我这就要出来了，不用来找我。”
挂掉电话，姜湛狐疑地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眉心的褶皱就没有松开过，看了看面前空着的几个位子，沉默不语。
岳欢收起手机，重新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在用纸巾擦了个干净，等到再看不出来眼睛的微红后才转身离开。
去到餐厅座位那边，姜湛将人拉到身边，也没问刚刚有些哽咽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只是问起了其他，“他们人呢？”
殊不知这个问题比另一个还要不该问。
岳欢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阿湛……”
姜湛：“嗯？”
岳欢怔怔出神，“我好像……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