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嘉摸了摸胳膊,抹去一身的鸡皮疙瘩。
嶒秀真君长叹一声,上前道:“奚小友,贫道比易凌子道友年长十多岁,年轻时与他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但贫道一直打心底钦佩易凌子道友,敬重易凌子道友。如今叶小友的婚事,贫道愿意为他主婚。”
奚嘉:EXM?喵喵喵?
不醒大师抬步上前:“阿弥陀佛,嶒秀道友,你说这话贫道就不乐意了。当初易凌子用来给徒弟定亲的那块泰山石,可是贫僧与他一起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取来的。你和易凌子年轻时那般不对付,如今主婚的事情怎能交给你,定然是贫僧来Cao办。”
奚嘉更加懵了。
岐山道人不满地挤了进来:“都胡说什么,老夫才是最合适的主婚人。想当年,老夫与易凌子、连晨几位道友一起进了那处古墓,若不是易凌子那老家伙与千年旱魃同归于尽,老夫早就死在里面了。易凌子……唉,易凌子徒弟的婚事,老夫才是最合适的主婚人。想来易凌子道友泉下有知,也定然是这么想的。”
奚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可又觉得很莫名其妙。
叶大师的婚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群天师找到了叶大师的未婚妻?
……真的找到了?
奚嘉突然失落起来。
可是就算他们找到了叶大师的未婚妻,为什么要对他说主婚的事情,这和他根本没关系啊!
眼看这群天师已经吵了起来,不只是嶒秀真君、不醒大师和岐山道人,其他大师也很想做这个主婚人。他们平日里看似和叶镜之来往不多,但到了这种时候,却体现出了他们对叶镜之的关心。这些年,也正是有这些大师在暗地里出手帮助,叶镜之才能安稳长大。
奚嘉被这群天师吵得头晕目眩,根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想了想,转过头去看当事人,想要请叶大师出来说两句,视线在看到对方的时候,突然僵住。
“叶大师!”尖锐急促的声音猛然响起。
听到这声音,刚刚还在吵架的大师们纷纷停住,转首看过来。
烈日映空,朝阳似火,一身黑衣的年轻天师站在人群旁,轻轻抬首,望着那轮冉冉升起的太阳。他的脸庞沐浴在明亮刺目的阳光中,可他却全然不觉得刺眼,反而一直安静地看着太阳,仿佛被什么东西蛊惑住了。
听到奚嘉在喊自己的名字,叶镜之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嶒秀真君低喝一声“不好”,接着赶紧拉了奚嘉,往后倒退三步。
玄学界的天师们的反应只在几息之间,他们全部往后倒退几步,远远地看着那个被火红色的阳光包围住的人。
奚嘉死死地睁大眼,盯着叶镜之那双赤红色的眼睛。
鲜血一样的颜色将他的右眼充斥,慢慢的,那颜色浸染到了左眼里。短短几秒钟时间,叶镜之双眼血红,他的眉毛一点点地皱了起来,脸色苍白,好像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疼痛。他认真地看着奚嘉,抬起脚步,似乎想要向他走来。
奚嘉急得就想冲过去,可嶒秀真君拉住了他,不让他上前,同时挥手布下一道结界。
“嘉嘉……”沙哑的男声轻轻响起。
奚嘉怎么也冲不上前,嶒秀真君焦急地对他说道:“我等早就知道,二十一年前,易凌子道友的那道封印是封不住多久的,叶小友的第三煞早晚会冲出封印。贫道和岐山、不醒……我们这些年来,一直有在寻找如何彻底封住那第三煞,可是始终没有头绪。唯一有办法的易凌子道友,二十多年前已经去世,他去世前没有将方法告诉我们。”
叶镜之忽然痛苦地捂住胸口,跌倒在地。
奚嘉看到这一幕,哪里还听得进嶒秀真君的话,他挣开嶒秀真君的手,又被不醒大师拉住。
这位慈眉善目的圆脸和尚摇摇头,道:“三煞之体,煞气冲天。第三煞岁煞被封印了整整二十一年,如今正是完全爆发的时候。奚小友,不可现在上前,得等这一波煞气爆发结束,叶小友就可以暂时恢复。现在上前,哪怕是当初的易凌子道友,恐怕也会被叶小友的煞气逼得爆体而亡。”
奚嘉怔怔地看着不醒大师。
玄学界的天师们每个人都站在五米远的地方,看着叶镜之痛苦地单膝跪地,无尽煞气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冲刷着整个秦始皇陵上方的大片荒原。
煞气所到之处,百草枯萎,焦土一片。
万物生机,尽皆不见。
不醒大师和岐山道人是和易凌子关系最好的,他们不忍心地转过头,不去看这岁煞冲破封印时叶镜之的痛苦。
叶镜之此刻早已被巨大的痛苦吞没。压抑了整整二十一年的煞气,本就是最为强大的岁煞,如今猛地爆发,他承受的疼痛,不亚于刀锯地狱。他的双眼早已被血红色充斥,他忽然抬起头,只见两眼中,竟然流下了一行血泪。
岐山道人急得往前一步,快被煞气碰到的时候,又无奈地退后:“为何会提早这么多。难道不该是二十五年整的时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