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虽然现在这片采石场附近依然是一片荒石乱地,但是他相信在这些沾着乾坤珠灵气的药材的反哺之下,这块土地一定可以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想象着过几年,这片荒地被治理出来后的样子,程静迟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程静迟正想得入神之际,一只大手蓐上他的脑袋,厉战揉了揉他的头发,粗暴地打断了他对于未来美好的憧憬,非常不解风情地道:“好了,别想了,天晚了快回家吧。”
程静迟把铁锹往肩上一扛,豪气地一挥手:“走了,回家去,以后跟着哥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是是是,以后就靠着静迟照顾了。”厉战揉了揉他满脑袋的乱毛,抬眼看看四周已经没有一个人影,提着程静迟的衣领飞快地从山坡上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程静迟吓得闭上眼睛大叫,要死啦,会摔成rou饼的啊啊啊!
“别吵,摔不着你。”厉战一手提着两把铁锹,一手提着程静迟,一路从山坡顶上“咻”地一下跳了下来。
程静迟以为摔不成骨折,至少腿脚受到反作用力会发麻什么的,结果落到地面上的时候,脚底下却软绵绵的,想象中会有的那种了震麻完全没有。
不等他反应过来,厉战把他往肩上一扛,飞快地跑了起来。
程静迟吓得放声大叫,却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好玩又刺激,田野间回荡着他们欢畅的声音,一整天的悒郁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格外愉快。
这个时候,程静迟便觉得被邮局裁员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以接受的事,相比之下每□□九晚五重复着无聊枯燥的工作,在大塘镇种药材反而更有意思。
到乔家大院的时候,院子里黑漆漆的,显然乔外公不在。
程歌迟掏出电话,拨通了前面药铺的电话。
乔外公这个时候不在家,多半是在那里。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了起来。
“外公,你还在药铺吗?”程静迟皱起眉,都已经天黑了,外公也实在太不爱惜自己了。
“我有事,晚一点回去,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弄点东西吃。”乔外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烦燥,语气十分不耐烦。
“哦。”程静迟问道,“出什么事了?”
乔外公会这样,多半是铺子里有什么麻烦的病人在。
“仲易快不行了,王菊芝在这里又哭又闹的。”电话那头乔外公叹了口气,“也怪可怜的,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
乔外公挂了电话,程静迟把铁锹收起来放进杂物间里,说:“我们过去看看。”
仲易他也见过,是个怪可爱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喜欢生病,他们都以为是因为佳凤生他的时候年纪大了,都已经超过三十了,所以孩子身体比较弱,没想到居然会是地方性砷中毒引起的。
李家三代单传,一家人盼了好久才盼到这个孩子,现在乍听到这个孩子小小年纪连这个世界都没有看过几回就会死,大家心里都有点不好受。
药铺里灯火通明,王菊芝抱着一个孩子坐在红漆长椅上,神情茫然,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早没了上午时的嚣张气焰。
乔外公戴着老花镜站在柜台后面正在抓药,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正用文火慢慢煎着药,上面的砂锅正往外咕噜冒着热气。
“外面大医院都没有办法了,你们找我也没有用,不是我不救他,而是我也救不了。”乔外公叹了口气。
都是老街坊,喝在平日间也会有龌龊,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彼此之间没少吵闹,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少都有点感情,见着小孩子只剩一口气的样子,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
“外公,这么晚了你还在这。”程静迟走进来,看了一眼被王菊芝抱在怀里的孩子,脸色乌青,一张小脸瘦得脱了理,气息奄奄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佳凤和李军两口子检查出来都是地方性砷中毒,李良中现在医院里照顾儿子和媳妇,孩子医院已经不收治了,现在只有菊芝一个人照看孩子。”乔外公叹了口气。
作孽哦!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散了。
那些丧天良的黑心商人,为了赚钱什么都不顾,不知害惨了多少人。
“那他们来干什么的?”程静迟扫了一眼王菊芝的方向,问道。
医院一般只有在情况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治疗的必要时才会拒绝收治,他外公虽然医术高明,但也没有到能够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的地步。
“来让我救她孙子。”乔外公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对着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真没办法了?”程静迟朝着墙边的长椅上扫了一眼。
王菊芝的老眼里满是浑浊的泪水,孙子出事让这个小气Jing明了一辈子的老人完全失了分寸,不过半天的时间,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他不喜欢这个势利的老人,不过也不会无聊到迁怒一个才八个月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