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他打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在一边看着也不救我?”
“我没有……当时那种情况……”
“是,后来你的确亲手拉开了刘御医。”宁王流着泪道:“但是刘御医再怎么打我也不敢下狠手,我顶多脸上青紫,可是你呢?”
宁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头去看元丰帝道:“父皇,他是下了狠手啊,儿臣身上全是他踹的痕迹呀,儿臣的腿都断了,这是会对兄弟做出来的事吗?他简直不是人!”
“混账。”元丰帝怒道:“不是人是什么?”
宁王吼道:“是畜生啊。”
元丰帝:“……”
元丰帝深呼了一口气,在原地转了几圈,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他指着余之靖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余之靖也哭了,他跪地痛哭道:“父皇,您交给儿臣的每一件事儿臣都力求做到最好,这些年来无不竭尽全力。此次您将皇子离京的事交给儿臣,儿臣也是立刻着手就办,连睡觉的时间都在想着这件事啊。”
余之靖跪着往前走了几步,抱着元丰帝的腿道:“都是因为皇弟们欺人太甚,儿臣这才被气昏了头啊。儿臣其实并不想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儿臣也想和兄弟们和睦友爱啊……”
其实元丰帝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们有多混账,他在心里还是向着余之靖的,毕竟和其他儿子相比,余之靖算是比较争气的了。虽然为人急功近利,但是大体上还是不错的。
他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痛哭流涕的余之靖,有些心软的叹气道:“你……”
“皇上!启禀皇上!”
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冲进来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元丰帝的右眼皮突然猛烈的跳了起来,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道:“何事?”
小太监跪在地上道:“王爷们纷纷自杀了……”
元丰帝往后一倒。
“皇上!”
所有人一窝蜂冲上去扶元丰帝,元丰帝自己稳住了身体,指着小太监道:“你说什么?说清楚。”
小太监哆哆嗦嗦道:“王爷们听说燕王殿下为了逼他们离京,已经把宁王殿下打残了。他们心里害怕,说与其被燕王殿下打死,不如自行了断,全都在王府上了吊。”
余之靖眼睛一黑,急火攻心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元丰帝四顾茫然,看着躺在地上哼哼的宁王,又看了看昏死的燕王。只瞬间,就好像老了十岁。为什么他的儿子都不想着如何为自己分忧,反而总是要为自己添堵呢?
“怎么样了?”元丰帝看着小太监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都没事。”小太监道:“王爷们府上的大夫医术高明,都被救回来了。”
元丰帝失神的回到龙椅上,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是他都知道。从前的他也很擅长这种手段,但是这些事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他就突然觉得心累。
犹记当初父皇临死前将自己叫到床前,父皇带着满身满心的疲惫道:“没想到最后是你赢了,大荣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后悔。”
元丰帝的眼神渐渐清明,他抬头对李福海道:“叫他们好好调养身体,不必着急离京了。”
李福海看着眼前的元丰帝,刚刚那一瞬间的脆弱仿佛是他的错觉,他低着头道:“是。”
刘御医被革去了御医之职,燕王被罚去了五年的俸禄外加禁足三月。余之棘听闻此事,在家仰天长笑三声,惊走鸟雀无数。
山羊胡子的谋士奇怪道:“在下本以为燕王会做的不好,但也一定会成功的。”
“先生你太高估余之靖了。”余之棘看着鲜花满园的场景道:“我的那些弟弟们可不是省油的灯。”
“话虽如此,但是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山羊胡子疑惑道:“那些皇子就好像突然变聪明了,做事很有章法。从集体装病,再到宁王被打之后集体自杀,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自杀的也太及时了。”
余之棘道:“先生的意思是,他们有高人相助?”
“怕是如此啊。”山羊胡子道:“就怕此人会与我们为敌啊。”
林绝峰坐在翰林院里长吁短叹,一直被他看好的燕王这次居然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这不免让他担心啊。现下京都的局势大变,很多原本还在观望的人,纷纷投靠了吴王余之棘。再加上燕王被禁足三月,情势更加不利,谁知道三个月后会怎样?
他这人有个毛病,只要是心里烦躁就忍不住到处溜达。这一溜达就看见了悠闲喝茶的两个后生,陈舒和贾雍原本喝茶喝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刮过。转头一看,就见大学士林绝峰在身后幽幽的看着他们。
陈舒立刻站起来道:“林师傅来了,我们……”
“不必说了。”林绝峰摆手道:“我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过来的。”
说着他往四周一看,没有看见卫寒,就道:“里美去了哪里?”
“里美他出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