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她所有的心跳和眩晕其实来自缺氧,回应也只是在汲取空气而已。
心里有一搭没一搭想着,远远见到目的地,克莉丝下了马车。
送出口信后,哈洛德的贴身男仆早就等在了路边,见到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上来,“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喝了四瓶了。”
克莉丝回忆了好友的酒量,想到他也是个倔脾气,喝酒后就更别指望听进劝话,把手伸进外套口袋,点头:“没事,还醒着就行。”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哈洛德的心情影响,才四瓶对方已经醉得没法认出她,缩在夜间空无一人的公园角落,一边抱着煤气灯在那里呜呜哭,一边不住哼唧一个名字。
男仆在一边悄声提示:“是先生的未婚妻。”
克莉丝问:“婚事出现了什么变故吗?”
“因为我的缘故,他可能没法结婚了。”
背后一个声音突然说。
看清来人,贴身男仆表情一变,敛声屏气,避退到了一边。
克莉丝站在原处没动,看着欧文在长椅另一边落座,又瞥了一眼因为大哥的声音下意识瑟缩一下的朋友,才颔首:“埃弗雷特先生。”
前希腊史教授道:“好久不见,班纳特。我听哈利说,你要做他的伴郎?”
“没错。”
“那么,如果你得到他们可能去苏格兰的消息,请一定告诉我。”
“他还只是借酒浇愁,你竟然开始揣测他,认为他会做出私奔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先生,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贬低你的弟弟了,你对他轻视过了头。”
“可是不论什么人,如果被逼到极点,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那么我能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被自己的家人‘逼到极点’吗?”
“首先,预感你一定会进国会,让我提前恭喜你吧,明年我们可以在下院‘面对面’相见了。”
因为他强调的词,克莉丝明白过来:“你改投另一派了?我没记错,你现在的事务是我们派内一位将军大力举荐的。”
欧文点头,表情平静道:“这位将军是哈利未婚妻的舅舅。”
历史上并不是没有改投另一个党|派的。
政客或许能理解一个人政见变换,赞同因为某种目的改变立场。但是打仗不同,所有人必须团结,叛徒和逃兵都危及自己和战友的性命,所以军旅出身的人往往都对背叛的容忍度很低。
欧文埃弗雷特明明是受到他们提拔才有如今职务,却在这种危急关头改投反|对党,自然会被他父亲圈子里的军官们反感排斥,现在连哈洛德的婚事都被波及,不乐观想,说不定连他的父亲也已经受此影响。
想清楚其中始末后,联系起他从印度回来后的职务变动,选择的职务也都是利益为先,克莉丝倒不意外他的选择。
她干脆说:“可是我不明白,两个大党,每次竞选都会有输有赢,就算你们这次获胜,也不意味着你会永远在野,为什么你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而且我以为,什么事情都不能想得太绝对,今年的国会就要结束了,只要拖延到八月,中间四个月休息调整,谁都说不准会不会有转机。你这样太冒险了。”
欧文因为她的“提醒”失笑:“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呢。毕竟那些普通人不知道,你这么敏锐的人,一定也能察觉到最近lun敦城里那些变动和不安吧。”
克莉丝明白了,他是在说爱尔兰法案。
说出普通人,就是暗示她,因为窗户税关系到大众的生活,再加上后来提出的地产税转移注意力,lun敦城里大部分人都以为时下最要紧的政|治事件是这个。
年初关于爱尔兰的舆论再没了后续,喜好谈论政治却并不了解的人们就当做风声放过了。
就像真正的重大新闻总是Jing炼短小。同理,大的事件,圈外人就好像呆在风暴眼里,只看得到一片平静,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其中。
国会八月就要关停,各种法案都迫在眉睫,最近这阵暗涌也就跟着在水面下变成了漩涡,克莉丝所知,他们派系已经开过好几次高层的秘密讨论。
克莉丝眼也不眨道:“我这一年都只是做秘书的杂活,最接近国会就是窗户税那段时间了。”
欧文突然笑起来:“如果你和别人说,别人可能不信,因为你和你的老师看上去都不是消息不灵通的人。不过我信,实不相瞒,班纳特,我一直都在注意你的动态。”
“你已经回lun敦快半个月了,”他若有所思说,“明明参加过竞选就要做议员了,最近却还是在和那些事务官朋友聚会,和一帮无用的秘书文官来往,不知道那些事也很正常了。”
克莉丝道:“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更念旧情。”
被她嘲讽,欧文并不生气,只是接着她先前的问题说:“我已经得到消息,今年竞选,爱尔兰天主|教协会的会长自己参选了当地选区,只需要再过两天,竞选结果就会公开。我相信,有协会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