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蒙反过来仗着达西在,她不方便把决斗真相拿来反驳,机敏答道,“但是我始终认为,以威尔莫勋爵对你的态度,根本不配得到你珍贵的友谊。”
“现在我的友谊变得珍贵啦?我以为你刚刚还在埋怨它太泛滥。”
“这两者并不矛盾。所以你的友情总让我又爱又恨。”
“我开始觉得威尔莫还不错了。他至少承认我其实很讨人喜欢,你对我的友情却掺杂了一点恼意。”
“那么请允许我纠正弥补,你很讨人喜爱。”
成功赢回口头上的胜利,被这句话顺毛的人得意起来,“我就当你在用比较级了,外国人。”
外国人只是笑。
——其实是最深爱。
毕竟法语也是有最高级。
又一次变为背景板的达西:“……”
他终于明白,当初自己和伊丽莎白互相打机锋时,宾利小姐完全插不上话的心情了。
晚上,达西才得知了克莉丝来彭伯里过圣诞的原因。
“明年社交季我们肯定不会去lun敦,他又担心以后出差日子变多,说不定下半年还要去罗马,所以先来陪陪我。”
伊丽莎白感慨,“我总担心他以后孤单,现在看,反而他才是忙碌的那一个,我就安心多了。不过不能常常见他,我又忍不住觉得很寂寞了。”
达西突然发自内心真挚道:“你还有我,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
因为他难得的直白,伊丽莎白又是羞赧又是惊讶看向他。
达西忍不住反思了一番自己平日太过害羞,继而又想到了小舅子,今天下午的交流里,这小子对这种自己和丽萃之间都很少说的话适应良好。
他虽然没有游学经历,却很清楚那些欧洲人在说话时,根本不懂含蓄美为何物,用词奔放热烈,任何甜言蜜语都能毫不脸红说出口。
小舅子明显已经被基督山伯爵夸张过火的直抒胸臆洗礼得习以为常了。
这个Yin险的意大利人!
他又安抚了难得多愁善感起来的伊丽莎白,才忍不住将今天的发现与她分享了。
“他一个伯爵不应该服侍过人,结果顺手给克里斯倒咖啡,居然还知道试温度,连他习惯放多少糖都不用问。”
达西沉着脸道,就像上次看见乔治安娜和一位青年连跳了两只舞。
伊丽莎白被他这副模样戳中,扶着肚子笑个不停,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好奇问:“你说这位基督山伯爵看上去很年轻,那他生得怎么样?”
说了这么多,结果妻子只关注这一个歪到极致的重点,达西失语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说:“相当英俊。”
他很快就想到,当初在浪博恩讨论未来的“班纳特夫人”时,伊丽莎白就说“我觉得妈妈她们说的都不重要,容貌才是第一位”,不由僵硬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想要支持克里斯和这个已经三十岁的男人来往吧。”
达西清了清嗓子,又酸溜溜说:“当初你也更相信威克姆的话……”
伊丽莎白不免顺势调侃了他一番。
“其实你的脸比威克姆要帅,”她真诚说,“不过你的态度连累了它,以至于我一直没有注意,后来你笑的时候我才发现。”
伊丽莎白随即又道:“改天我会找克莉丝聊聊的。”
达西被安抚,又得到这句保证,放下心来,认真对“孩子”嘱咐了一番不许让妈妈辛苦的话,与伊丽莎白交换了晚安吻,等她陷入熟睡才吹灭蜡烛,安心躺下来。
然后在黑暗里猛地睁开了眼睛。
——所以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他更好看吗!
现在已经很冷,正是狐狸出来偷鸡的时候。
因为伯爵那句“原来你对同类也能下杀手”的随口调侃,克莉丝干脆让他自己去应付“布沙尼神甫的来路就很古怪,这个伯爵与他交好,你也要多加小心”的二姐夫,带上格里芬转悠了好几天。
结果格里芬似乎对田舍没什么兴趣,一路把她往野地引,狐狸没打到,倒是在山坳里捡到了两只冻死的兔子。
……还遇到了她的上司。
克莉丝按了帽檐行礼,好奇问:“先生,您怎么会在这?”
不管部长将微胖的身子从马上挪下来,笑yinyin说:“我在附近庄园的朋友家做客,听说你来了德比郡,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和你私下聊聊。恰好看到你的鹰最近几天都在这块盘旋,干脆过来了。”
“我和您在工作之外的话题……莫非您要和我聊里德侯爵?”
上司惊讶看她,半是感慨说:“和年轻人聊天就是方便,我以为我们得好好铺垫,互相试探一下立场。”
克莉丝笑了,“您怎么不猜一下,这其实就是我的一种策略呢。”
不管部长失笑,“那么我也用一点直白的策略吧。”
“你是怎么看待爱尔兰宗|教解放法案的?”
她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