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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不省心的客户拉到一边,克莉丝低声细致嘱咐起来。
像是临别的小妻子一样。
爱德蒙不合时宜想着,再加马车和站在门口的班纳特老夫妇,这画面就像他将克里斯送回娘家休息两天。
突然非常想问问班纳特太太愿意把小儿子卖出多少价钱。
怕自己再待下去产生更多奇怪的念头,爱德蒙难得没有用勋爵那套冷淡以对,只是点头让她放心:“我会的。你陪家人吧。”
既然父母都到了,克莉丝索性让人送了便签去天恩寺街,让舅舅和舅妈今晚也来。
等到晚饭时间,加德纳夫妇和达西夫妇也都到了。
这下成了名副其实的家庭聚会,只是少了大姐夫一家,毕竟……
“简有消息啦?”
加德纳舅妈由衷高兴道。
班纳特太太开心说:“所以他们今年不能来lun敦了,我们去看看她,顺便照顾一下小查尔斯,这孩子太粘人了,连宾利也拿他没办法。”
克莉丝听着,十分感慨。
三年抱俩,看来大姐夫的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不过她没想到班纳特先生居然也愿意出远门,看来这位田园牧歌派是找到后继之人了。
眼见着要开饭,班纳特太太突然又撺掇克莉丝去请勋爵过来吃晚饭。
克莉丝不大情愿:“家庭聚会为什么要带上邻居。”
加德纳舅舅语气轻松说:“远亲不如近邻啊,恰好你们都是单身汉,你以后就住在这里,随时可以互相关照。”
克莉丝撇嘴:“我看您就是想打牌了。”
加德纳舅母突然含笑看了一眼玛丽:“毕竟你舅舅只打惠斯特,你爸爸又不爱打牌,看来还是女婿太少啦。”
因为这个猝不及防的催婚,克莉丝有些担心看玛丽,发现三姐只是扶了下眼镜,表情很自然,反倒是二姐看了看玛丽,又看向自己,失笑摇了摇头。
克莉丝这下彻底不明白了,念着这件事,干脆起身,招呼玛丽和自己一起去隔壁碰碰运气。
她走得很慢,心里希望假勋爵还没回来,又趁机向玛丽问:“舅妈是什么意思?丽萃突然也变得很奇怪,还冲我摇头。”
玛丽看向克莉丝,表情古怪,还是先解释:“去年,舅舅他们去我们家玩过一段时间,我被舅妈看见在麦里屯和一个男孩子聊天,所以调侃我呢。丽萃当然清楚舅妈不会在这上面给我压力,说这种话,也就猜到了,她是看你连这都不懂,才摇头的吧。”
“所以,你明明已经——”想到身边的人到底是弟弟而不是同性的姐妹,玛丽还是不自在了一会才说,“你已经经事了,怎么连这个也看不透?”
克莉丝被这个问题问得心下一跳,也忘了去问玛丽那个男孩子的事了,面上自如解释:“喜欢我的女孩子太多了,我根本不用去费心猜这些,因为她们会直接告诉我爱意,当初也是欧也妮先开口邀请我去玩的啊。”
玛丽失笑看她,“国内可没人会这么‘直接’了。”
她们走到了隔壁家门口。
因为自己家里有客人,屋中灯火通明得热闹,反而衬得这个外看一模一样的房子更Yin森起来。
玛丽嘀咕:“这简直就是哥特的开头。”
哥特有点像恐怖故事,确实会有几个人结伴敲响荒宅开场。
克莉丝上前扣门,没一会就见到勋爵的男仆拉开了门。
似乎被嘱咐过什么,那位男仆并没有请她们进去,而是请她等一等,快步跑上了楼梯。
玛丽探头往里看,一楼黑黢黢一片,确实像是一个荒宅,“我知道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了,你看那些雕塑上蒙的布,不知道积多少灰了,他从来不请客人的吗。”
过了一会,威尔莫勋爵秉烛走了下来,来到门口,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有什么事吗?”
克莉丝便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勋爵看上去有些惊讶,又重复问了一遍,在这个过程里静静看着短头发的年轻人,随即摇头:“请原谅我。”
在他意料内,克莉丝松了一口气。
她甚至冲他笑了,“明天我可能也不会去俱乐部了。”
爱德蒙只是点头。
目送那两个人走远,他才缓缓掩门上楼,烛台里的火被前进的速度带得近乎熄灭,最后停在了一个明显没有被使用的房间,烛火才轻轻跳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光。
得知那位勋爵不来,班纳特太太大失所望,觉得这样的人根本称不上是绅士。
班纳特先生调侃道:“我的好太太,你不能要求所有富有的先生都像你最疼爱的二女婿那样啊。”
“这么看,这位勋爵一定是没有人爱,也没有爱上任何人,所以才生人勿进,傲慢得要命。达西先生以前不也是这样吗,你看,现在他是个多可爱的先生啊。”
达西受此“厚爱夸奖”,无奈把一盘菜推向岳母,试图让她少说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