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轿车里,身后的警车紧追不舍,所有的人都认为今天晚上终于可以抓住贝托,终于可以结束这场让所有人惴惴不安了好几个月的灾难。
电视机前的贝托拿着枪嘴角噙着笑,看着电视里追击战逐渐白热化,他嘴里轻轻的呯了一声。
几乎同时,那辆在高速上飞速逃跑的轿车突然变了道,不知道是因为方向盘打滑还是刹车失灵,在高速公路变换了两三次车道之后,全速冲向了拐角的悬崖。
速度非常快,主持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然后,就是一声极其空旷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直播用的直升机第一时间调整了直播视角,黑白电视里,那辆白色的轿车已经严重变形,车里的人没有出来,主持人一直在一叠声的询问车里的情况,于是直升机的镜头又拉近了一点。
正在看电视的贝托嘴里又呯了一声。
白色轿车爆炸了。
爆炸的气流让直升飞机的镜头陷入慌乱,来回摆动再加上老旧电视的雪花点,在镜头里已经无法分辨出那辆变了形的轿车到底还残留了多少。
但是,里面的人一定已经必死无疑。
电视画面逐渐停止晃动,几辆警车亮着警灯停在了悬崖边,这一场追击战的结局显然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直播间里的主持人开始在专家的建议下一帧帧回顾整个追击战的过程,从看到贝托上车到车子跌落悬崖,车上没有人下车。
虽然还需要最终DNA检测结果才能下定论,但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追击战的所有人都可以断定,那个纵横切市十几年的贝托,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鳄鱼贝托,失踪半个月后终于在全市人民的注视下跌落悬崖,轿车爆炸,粉身碎骨。
贝托笑眯眯的关上电视,给自己又满上了一杯普洱茶。
“接下来,他们会用最快的时间检测出车里的尸体和我的DNA完全吻合,贝托这个人以后,就是一个死人。”贝托的心情似乎因为这个新闻变得很好,好到居然又开始和他们聊天。
“你不好奇为什么车上的人能检测出我的DNA么?”他看着阿蛮问,瞎掉的那只眼睛的眼白像藏了毒。
阿蛮没说话。
“他一定知道。”贝托的枪口还对着简南,冲简南那边指了指。
“车里的那个人应该接受过他的骨髓移植。”简南回答的言简意赅。
“被骨髓移植过的人,血ye造血干细胞会被捐赠者的替代。两年前我选了几个和我身形相似的人做了骨髓移植,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人的DNA就会变成我的。”贝托说的像是在炫耀,“这个方法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知道。”
“其实挺多的。”简南看着贝托,拆台,“去年九月份就有法医把这个现象拿到国际法医学会上报道了,很多医学周刊上都有,法医或者这方面的医生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阿蛮身体非常小幅度的动了一下,担心简南这种拆台会惹恼了明显情绪不太稳定的贝托。
但是贝托没有,他笑了,咧嘴大笑。
“从你们进来到现在,阿蛮找到了十几次攻击我的机会,但是她每一次都选择了挡住枪口,放弃攻击,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彻底摊牌的贝托显得十分放松,连受了chao的劣质普洱都连着喝了两三杯。
“她在保护你。”贝托自问自答,语气愉快。
“可是她大概不知道她保护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贝托放下杯子。
“这个人。”他指着简南,“在没来切市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了。”
“三个月前,有人出十万美金,让我截取三个包裹,在里面藏三块稀有鳄鱼皮然后再原样寄出去。”
“那三个包裹的收件人,就是简南。”
阿蛮一怔,转头看坐在她旁边的简南,他脸上表情没怎么变,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看起来并不意外,只是沉默。
“让我办这件事的人是一个我多年没有联系的朋友,基于好奇,我查了查这位简南先生的生平。”贝托啧了一声,“那真是,十分传奇。”
“纵火、偷窃、暴力伤害。”贝托摇着头,脸上带着笑,“你真的是打破了一直以来我对专家的固有印象。”
简南终于动了一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普洱茶,抿了一口,看了阿蛮一眼。
这一眼阿蛮看懂了。
他嫌弃她的茶不好。
妈的。
阿蛮内心的白眼都快翻上天,这么危险的时候,为什么他这里的画风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血湖不是你的。”简南开了口。
贝托眯起了眼。
“血湖是潟湖,因为海湾被泥沙封闭演变成了湖泊,是死水。”
“你们长期往死水里面倒入大量的动物内脏和残肢,死水没有出口,这些东西只能在湖底腐烂发酵,大量腐烂物发酵后产生的微生物一直在缓慢的改变着血湖周围的环境。”
“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