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却连基础咒语都没有熟记过。”
我看到他执着又困惑的神情,忽然决定不应该将他搪塞过去了。
“奥德戈,你有坚信的东西。你笃定你能在魔法中找出能用数理测算的规律,你热爱这种事情——可我不是。我只研究自己感兴趣的。魔法是好东西,可以打发无聊。可要我这辈子都做有关它的一切,跟它紧紧地捆绑在一起,那就是另一种无聊之至了。”
“人们会认为这行为非常任性。”
“人们!”我低声感叹道。“我猜你对我没有不满吧?”
“我并不介意。”
“是的,那么 ‘人们’的指代可就为数不多了。曾经有人尚需要我完成他们的心愿,但直到现在,即使是这些人也放弃了他们当初的想法。不再有人需要我做什么了,奥德戈,他们也不能再评判我。”
奥德善于与数字打交道,却不善领会人与人之间过分复杂的情感。他嘴唇抿成一线,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这可是难得在他身上看到的踟蹰,我不禁有些感动。
“斯坦利伟人,不要紧张。”我对他说,“我还等着我流浪街头弹唱的时候你给我多丢几枚金币呢。你想,到时候我靠着冰冷的墙,抱着把破吉他,你别着大魔导士的领针,系着斗篷,身旁跟着好几个助手,路过一看:啊,这不是昔日好友维森特嘛。就慷慨地给我的帽子里装满了金币。多好呀。”
他果然微笑了,但是又不赞同地摇头:“维森特,你确实不该学魔法的。”
“要是十岁魔法枝出现时,人们能选择将属于魔法士的那天赋枝硬掰到刀者那枝上,我是说什么也会去做的。要是还有路可以选的话,我一定会认定那一条。可是没有。”我说。“你大约没猜到我热爱刀者的原因吧?”
我渐渐压低了嗓门,他不自觉地凑近了聆听。
“因为刀者的衣服好看。”我在他耳边说,一边煞有介事地指向角斗场外站着的柯尔曼。“你看东院的正式制服——猎者装——那些布制皮制的绑带跟金属搭扣,难道不是很容易地将人衬得英姿飒爽吗?”
奥德戈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像是非常懊悔赋予过我短暂的信任。
远处的柯尔曼正跟一个身高刚到他肩膀的女孩面对面站着。只是他低着头注视着她,那女孩却也如出一辙地低垂着视线,一头曼妙的栗色鬈发轻巧地搭在腰际上,时而被风拂弄出几个旋儿。
“我好像看见兰朵了。”我喃喃地说。“莫里姑娘的伶牙俐齿都丢到哪儿去了?哦,我好像记起来我在哪里见过柯尔曼了。天哪。”
我捏住奥德戈的斗篷下摆开始大笑。
“兰朵青梅竹马的同伴,有时候会从东院闯到西院,冷着面孔站在门口等兰朵下课。知道这事之前,西院走廊里目睹过的小鬼头都以为他扛着把刀是来找激进派决斗的,结果蹲守到他脸颊微红地看了从教室里跑出来的兰朵一眼时,一个个都傻眼得不得了。”
奥德忍俊不禁。
“我只远远地见过他一眼——他们没在一起,这可真是奇怪,兰朵只肯承认他们是青梅竹马;尽管谁都知道,兰朵唯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眼神才最为明亮,柯尔曼也没对第二个人那样态度温柔过。”
柯尔曼跟兰朵走远了,看样子不打算将这场比赛继续看下去。奥德戈示意我把注意力放回场上;宣讲人从角斗场的评判席出来,宣布了今天的赛程告一段落。观众席上却没有人离开,每个人都牢牢地定在座位里。
“还有模拟片段的时间,”奥德说,“教授们每次都会挑选出当天一个交锋的片段进行重现。
“是学习经验的一个好机会。”
“教授们本意如此。”
场上一阵哗然声,我极目远眺,发现评判席里站出了执行校长。她一身的黑色礼服裙,不置一词地走到了角斗场中央。
我从那堆乱哄哄的声音中分辨出了几个名字,但具体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在校长之后,另一个身影也随即闪身出来,站到场中对立的位置。他的大衣下摆被风刮得直向后扬,头发在阳光映照下微微鎏金。
我感到心灵被撼动了一瞬。
“卡拉扬。”我凝视着那个侧影,这个脱口而出的名字融在了人chao振奋的欢呼中。
“卡拉扬教授属于你所说的‘人们’中的一个吗?”奥德忽然问我。
“当然了。”我说,“不过我暂时不必征询他对我的想法。我给他我能够赋予的所有信任。”
他们要重现的是恰才刀者魔法士对峙的最后阶段。
场内又恢复了那临战前出奇的静谧。
“选这个片段的话,倘若没见过我的刀魂,对罗吉斯女士来说就太不公平了。”卡拉扬说。
“十分感谢你能虑及这一点,但是没有关系,让它进行下去吧。”校长庄重地说。
他们短暂地交流后就不再多言。
卡拉扬微微倾身,手搭在腰侧,行了一个刀者的致意礼。校长将手指放上靠近左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