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色的衣裳,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变了。
大概刚刚看起来像是个村花,现在有几分小户之女的味道了。
这是她为了来京城,特意给自己新作的衣裳。
从屋里出来时,瞧着卫寒舟眼神中的惊艳之色,柳棠溪故意在他眼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吗?”
卫寒舟轻咳一声,说“好看。”
听到这话,柳棠溪笑了起来,从衣袖里拿出来一方同色的面纱戴在了脸上。
随后,很自然地挽起来卫寒舟的胳膊,说“走吧?”
卫寒舟看了一眼黄色棉布衣裳和自己身上这件灰色衣裳交织在一起样子,说“好。”
等走了几步,刚出了堂屋门,柳棠溪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身侧的卫寒舟。
卫寒舟不知她为何停下来,侧头看向了她。
“我这才想起来,你不是中毒了吗?脑袋还晕吗?”柳棠溪有些紧张地问。
卫寒舟摇了摇头,说“无碍。”
若说一开始还有些晕的话,跟她接触了这么久,早就没感觉了。
柳棠溪蹙了蹙眉,问“真的吗?可江郎中明明说你中毒了。”
“江郎中也说为夫中毒较轻,且,你没瞧见吗,他对王爷中毒的事情也没见过多紧张。可见这种毒并不严重。”卫寒舟有理有据地反驳。
柳棠溪仔细回想了一下白日的事情,觉得卫寒舟说得甚是有理,仔细看了看卫寒舟的脸色,见他脸色如常,想了想,说“要不一会儿去街上找个郎中把一下脉,再开一些药?”
卫寒舟道“不必,若是不舒服,为夫明日再去看
。”
见卫寒舟坚持,柳棠溪也不再说什么了,两个人挽着手出去了。
从正门出去后,家家户户门口都挂起了红色的灯笼,不至于看不清。面前的这一条街跟白日看的没什么不同,很长,看起来很是清幽。
想必,这里住的都是跟卫寒舟身份差不多的官员,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把宅子赐在了这里。
正想着呢,一辆马车从东边巷子口驶了过来,黑暗中,马蹄声嗒嗒嗒作响。
柳棠溪和卫寒舟是步行,正好跟马车是对向行驶。
马车很快就驶过了他们二人。
但,又突然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
“卫修撰?”
卫寒舟是状元郎,被皇上赐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显然,叫他的这个人认识他。
卫寒舟停了下来,回头朝着马车处看了一眼。
柳棠溪也停下了脚步,望了过去。
“还真的是你,刚刚老远瞧着像,没敢认。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
卫寒舟看了一眼柳棠溪,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这是詹士府黄府丞。”
柳棠溪会意,把手从卫寒舟胳膊上拿了下来。
“见过黄府丞。”卫寒舟行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科的状元郎。之前他跟卫寒舟一样,曾是翰林院的修撰。但,在翰林院待了没多久,就投靠了太子门下。如今,在专门辅助太子的詹士府任职,府丞,正六品。
这人比卫寒舟品级高,柳棠溪也微微垂头行礼。
黄府丞看了一眼卫寒舟,又把目光放在了站在卫寒舟身侧的柳棠溪身上。
他跟卫寒舟是前后两任状元,难免会被人拿来比较。
他之前投靠了太子,可太子这两年在皇上面前犯的错越来越多,三皇子反倒是在皇上面前越来越得脸,朝中说皇上想要废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
他也因此没少被人在背后嘲笑。
而卫寒舟这个人,既没有接受太子的示好,也没有跟三皇子亲近,他隐隐听别人拿他们二人比较,说卫寒舟比他聪明比他有眼光比他会审时度势云云。
可是再会审时度势又如何,他还不是有个青楼出身的娘子,且,因此事被皇上所恼。
“不知卫修撰身边这位是……”黄府丞盯着柳棠溪看了一眼。
柳棠溪直觉得这个眼光有些不善,微微蹙眉。
卫寒舟抬脚往旁边挪了半步,挡住了黄府丞的视线,躬身,甚是恭敬地说“这位是我家娘子。”
卫寒舟的话音刚落,只见车帘子被拉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头戴金钗,身着绸缎衣裳的妇人。
“夫人。”黄府丞忙朝着妇人道,态度很是殷勤。
那妇人看了一眼躲在卫寒舟身后的柳棠溪,笑着说“原来这位就是卫修撰的娘子啊?刚刚见她挽着卫修撰的胳膊,我还当是……哎呀,你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应该说,这位娘
子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
这是在讥讽柳棠溪青楼出身的身份了。
卫寒舟脸色非常难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柳棠溪很是诧异。
她刚入京城就已经有了什么名声了吗?不可能啊。所以,既然不是她自己所为,那肯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