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远远地甩了过来,“明天拿去小吴那里,处理过还和新的一样。”
男人避开shi漉漉的围巾,任由它落在脚边的碎石路上。
“这种面料,沾水之后比不上一块抹布。”
苏玫屏住呼吸,对上男人的漆黑双眸的注视,握住车把的手心里全是汗。
“二百五十块,不算多,我赔得起。”她咬咬嘴唇,说,“我没带现金,手机转给你可以吗?”
男人冷笑:“你骗取联系方式的套路能不能新颖一点?”
“那我给你一张名片。”苏玫并不气恼,她觉得解决问题胜过冷嘲热讽,“我是何记鲜花饼的店员,你明天来店里,我赔钱给你。”
机车男听到了全部对话内容,走上前调侃道:“这位姑娘,你说的钱数,连围巾上的一根穗子都买不来……”
忽然,男人摆摆手,并未接过名片。
“茂阳,你说得对,与其在这儿耽误时间,不如赶紧回家见爷爷。”
他退回到小毛驴旁边,将它的辔头摘下,固定在Y2K摩托车的后车座上。
“兄弟,你什么意思?”机车男吓了一跳,“你让我拉红薯?”
男人朗声道:“尼古拉斯累坏了,摩托车马力足,有劳你了。”说完,男人脱下黑色短款夹克,披在小毛驴身上。
做完这一切,男人说:“我们走。”
他轻拍三下小毛驴的额头,小毛驴竟然十分听话地跟在他身后,一人一驴向南走去。
机车男耸耸肩,说:“不好意思,我朋友脾气臭,你多多担待。”发动摩托车时,机车男又问:“你给哪一家送鲜花饼?需不需要我带路?”
苏玫向他道谢,表示自己认路,按指示牌能够找到目的地。
摩托车拖拽着满载红薯的板车走远,苏玫才想起没吃完的巧克力。
不偏不倚的,那块巧克力恰好掉落在围巾左侧几厘米处。
她弯腰拾起包装袋,连同弄脏的巧克力一齐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而那条可怜巴巴的围巾,像一条离开水域缺氧的鱼,软趴趴地瘫于地面。
苏玫锁紧眉头。
二百五十块钱买不来一根穗子——什么面料这么金贵?
巷口裁缝铺的林阿姨一定知道,干脆带回去让她帮忙瞧瞧!
她捡起围巾,团成一团放进自行车前车筐,重新骑上车,驶向零号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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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云漫府邸比作一个人,那么零号雅苑就是这个人的心脏。
沿路俯瞰,房屋的外观分为四部分,像极了心脏的四个腔。它整体依水而建,数条溪流宛如连接人体其它脏器的动脉和静脉,由建筑物底部向四周延伸。
苏玫暗暗感慨:也许这栋房子的设计师是学医出身吧?
自行车驶下矮坡,她轻捏车闸减慢速度,接近零号雅苑大门时提前下了车。
出乎意料的是,有人已然等候在门口。
“你终于来了。”
门口等候的人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在门廊顶灯浅黄色灯光的照耀下,他脸上的笑容让人心头温暖。
“江先生您好,我是‘何记鲜花饼’的送货员。”苏玫快步过去,停好车,朝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订单超时送达,我很抱歉。”
“不碍事。”老者微笑颔首,“我看新闻了,东南三环有事故,你们店的货车也被堵在那条路上。”
“谢谢您的理解。”苏玫心中大石落了地。
“我好像闻到鲜花饼的香气了,”老者深深吸气,说,“姑娘,麻烦你帮我把这些饼搬进客厅,有劳了。”
嗯?
这个词,还有这种语气,怎么似曾相识?
难道那个臭脾气男人口中的“爷爷”,就是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老者?
“姑娘,有什么疑问吗?”老者问道。
“没有……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把饼送进屋。”
客户是上帝,时间已经晚了,再耽误下去很不明智。
苏玫暂且按捺住满腹疑惑,摘掉手套,依次搬运鲜花饼和致歉用的点心茶叶。
按照老者的要求,她将包装盒码放整齐,翻出货单让老人家签字确认,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一声动物的嘶吼声。
“呜嗯呜嗯——嗷嗷——”
苏玫望着客厅东侧的落地窗,窗外的院子空无一物。她轻轻摇头,晃走脑子里的奇怪联想,展开货单,将签字笔递给老者。
“江先生,一共五十盒鲜花饼,请您签收。另有五盒玫瑰杏仁酥和两盒茉莉花茶,向您表达送货超时的歉意……”
“几盒点心和茶叶就把我们打发了?”
这冷若冰霜的语气过于耳熟,苏玫不觉一愣,抬眸望向声音的源头。
一个年轻男人自客厅北面的楼梯缓缓走下,边迈步边整理白衬衫的袖口。
男人头发略长,向后梳理得一丝不乱,露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