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那就祝福你能卖个好价钱吧。”
闻言咀嚼的动作一顿,双桃苦涩道:“你当真这么恨我?”
阿笙耸耸肩,又送一口粥到唇边:“我找不到要帮你的理由。”
抿抿干到起皮的唇瓣,双桃低沉道:“你还在恨当年我污蔑你的事情吗?”
她凄苦一笑:“我也不再瞒你,我的家人你也看到了。为了个病痨的弟弟,就要把我们女孩往死里磋磨,便是卖掉我们的血rou都没用,这是要扒骨抽髓啊。”
我们吗?阿笙倒是不知道这个“我们”指代的是谁,毕竟双桃在她面前展现的,一直都是家里只有两个孩子:弟弟和她。
那么,这个们又是谁?
眼中渐渐蓄起泪水,双桃道:“我是实在没了法子。崔姑母那么疼宠你,就算你是犯了错,她也总会原谅你。我当时是一时糊涂,想着反正你也不会有碍,崔姑母还会为了你,多补偿我一些钱财,这才鬼迷心窍做了这些事。”
所以,只因阿笙更受宠爱,就要她去挡灾吗?
凭什么。
☆、公子还是个小丈夫
知道了当年背后的真相,阿笙不觉得舒了口气,反而更茫然。
若是双桃当年好好说,别说她,便是崔姑母,都会尽一份力帮帮自己的身边人。
但是这样诬陷,又算做什么呢?
是双桃先把她推开的,到头来还要倒泼一盆脏水给她。
不帮人背黑锅,受人宠爱,原来就是错的吗?
见阿笙一直不语,双桃忍不住沉声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难道是因着坠井的翠柳一事吗?”
见阿笙不答,双桃忍不住:“你当真知道翠柳都做了什么吗?”
阿笙唇角扬起来:“发现了你和崔大夫人的交易,想要威胁于你?”
闭闭目,双桃声音轻细:“你果然全部都知道。”
推开喝了一半的麦粥,阿笙声音和粥汤一样的冰凉:“也是后来才发觉的。虽不知道你是何时与阿锄哥情投意合,还劝服他来帮你的。”
“不过,让一个和内院丫鬟没什么交集的身强力壮的人来动手,当然比自己要强得多。你那日特意要夜间服侍崔姑母入眠,也是为了表明自己不在场吧。”
双桃也彻底没了胃口:“我倒不知阿笙你是这样一个大义凛然的人,之前那翠柳不也在背地里头骂你,没想到你还能这样去以德报怨。”
真奇怪。
阿笙问:“不知道,我何时说过是因为她了?”
双桃捶捶自己混乱的脑子,努力冷静思索起来:阿笙从未告知过崔姑母,连对着泼皮无赖的翠柳家人都紧守牙关,她只是把那只镯子给了崔大夫人……
崔大夫人。
双桃霍地抬起头:“原来你居然是因着崔大夫人?”
两排柔软微弯的睫毛轻颤,阿笙实在不能理解:“崔姑母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帮着大夫人来瞒她。你这是背主啊!”
避开女孩澄澈的视线,双桃轻声问:“你还记得我教你做的纸鸢吗?”
有鸟有鸟群纸鸢,因风假势童子牵。
当年阿笙真的是很黏着自己的双桃姐姐,像小跟屁虫一样黏在后边。
年纪也不大的双桃发现,小阿笙那时候总是艳羡地盯着高高飞起来的蝴蝶纸鸢,墙外模糊的欢声笑语萦绕在耳畔。
双桃问:“你很喜欢?”
那时阿笙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睛,连忙慌张摇头:“我更喜欢和双桃姐姐一起做剪纸、编花绳。”
骗谁呢?那小眼睛的余光可一直跟着纸鸢跑呢。
那个时候,双桃拍拍自己的手,不屑道:“这有何难?看你这个傻样,我教你便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年纪很小的双桃自己也不会,但偏偏想要在阿笙面前显得很厉害。
双桃不打算做普通的纸鸢,要做就想要学古籍里面的做法,做最大最好飞得最远的纸鸢。
最先是要做好放纸鸢的线:把一块琉璃敲碎,碾成颗粒的粉末,然后架起一只小砂锅,小火慢煮着黄明胶,成了后,再把玻璃碎黏在普通的线上面。
可没有想到,第一步就出了差错。
好不容易找到了块破旧琉璃,双桃也不预警一声,猛地把它敲碎在地,那飞起的碎片不仅弄破了双桃的腿,还划伤猝不及防的阿笙的小脸。
阿笙年纪小,这事情发生的太快,甚至都没察觉出痛,先扑上去,却不敢抱着双桃的腿,只能望着双桃划烂的裙裾哇哇大哭:“双桃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再不敢做纸鸢了。”
在屋内休憩的崔姑母闻声走出来,一眼便看到阿笙满脸的血混着泪水,给原还在迷糊盹着的崔姑母唬了一大跳,赶忙叫她进屋擦药,还训斥了双桃一嘴:“怎么这样不小心。”
可是,明明是阿笙她喜欢放纸鸢才叫她做的呀,她也受伤了。为何崔姑母就只能看得见阿笙,看不见她呢?
年纪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