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笛也给放到了一旁。
也不用她找,阿余早把药箱搁到石桌上了。
这下一直充当木头人的角色阿裕,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公子对他冰冷的目光是源自何处,他匆忙描补:“是啊,你不知道,公子他这都是为了等你。听闻都过去三天了,这几根木刺愣是不拔,现在怕是都化脓了。”
本来还在轻柔处理的阿笙一听这话,动作顿住了,冷笑道:“合计着,公子您就等着奴役我呢?”
这下她也再不拿着镊子,拔一根刺,就柔声细语问一句疼不疼了。
阿笙下手Jing准狠,快速敏捷地动作起来。
公子这下也不伪装高傲冷艳坚强了,还小声地哼哼起来:“阿笙,疼,你轻点。”
阿笙不为所动:“那您换个温柔可人的来,奴婢去接着添香了。”
连奴婢都叫出来了,这下可真是玩大了。
崔珩晏慌神了,反扯住欲起身的阿笙的袖子:“别别别,谁能比得上我们阿笙,心肠软又蕙质兰心?阿笙拔得再好不过,我都是为惹你怜惜才这样的,这回再不叫疼了。”
阿笙冷面无情地把淤血挤出后,撒上药粉,将那修长冷白的手包成了个粽子。
她还擦了擦手,将药粉拍干净:“若是公子没有其他事情吩咐,那我就先走了。”
苦肃的药味混杂着阿笙刚刚调制的gui甲香料,是甜美却清冷的桂花香气,在初春里更是小小的一簇。
离着远一点,便再也嗅不到、寻不着。
公子楼头赏春雨,杏花树上听新莺。
崔珩晏哪里舍得,也不对着自己臃肿的手发愁,紧忙将两支紫竹笛塞到她怀里:“阿笙,你有时间,再接着为我吹曲子吧。就像你小时候,跑到我门前来吹的那首曲子,最是悠扬悦耳不过。”
阿笙促狭心顿起:“那若是我上回给你吹的那一首呢,你还愿不愿听?”
她可是苦练了好久呢,夸奖不曾听到一句,倒是被听的人将笛子都给弄碎。
公子踌躇,可一待看到阿笙又要起身,赶忙握住她的细弱手腕,“只要是阿笙吹的,我什么都愿意听。”
这下,可别说端着架子等到对方服软,自己早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阿笙又是气又是笑:“那你还不快把手撂开?”
崔珩晏怔怔然,轻轻环住的那手腕细若无骨,可少女的肌肤温软,似乎一个用力便会折断。
他赶忙松手,连耳朵尖儿都浮上了桃花色。
公子璜喃喃道:“阿笙,你不生气了吧。”
阿笙瞧他这比自己还要黄花大闺女的娇羞样,也是没了辙:“我何时生过你的气?只是公子如何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说别的,你这样作践自己,就是姑母也会痛心的。”
不爱惜自己的公子不依不饶:“阿笙你呢,你会心疼我吗?”
看着孤冷清傲的崔珩晏满目惶然,洒遍细碎星光的眼睛盯着她熠熠生辉,却好像只等她一句拒绝,就会黯然熄灭。
阿笙叹了口气,也回视他:“作为一个朋友,我自然也会心疼的。”
崔珩晏那眼睛更亮,好像千亿年光河流转的星星,都在这一刻一起闪耀了起来。
他才不管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讨好也似地,顺了顺笛子刚因为这番折腾打结的绺子:“就知道我们阿笙最心疼我。”
阿余在旁边默默鼓掌:偷梁换柱厚颜无耻,还得是他们公子最一流。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楼头赏春雨,杏花树上听新莺。
——《记正月二十五日西湖之游十五首》
☆、花朝节许愿
夜幕降临,风恬月朗。
歌舞升平的热闹宴会终于结束。
忙活一天的侍女们也疲惫不堪,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到房间里,好好休憩一下。
因为主子众多,兵荒马乱的,阿笙还要帮衬着其他不熟悉府内样貌的侍女指路,还要四处踅摸着添香——
偌大一个崔府,除她之外,竟找不到一个会调香的侍女。
同房的百叶正卸着钗环,笑着回忆:“话说那萧连帅也是有趣,明明无人邀约,居然还上赶着跑到别人的家宴里面凑趣。”
阿笙正为这萧连帅的婚事头痛,闻言敷衍道:“许是别人邀约在前。”
百叶不知萧连帅想纳了阿笙,还在打趣:“一个八尺魁梧男儿竟说他最喜欢香料,还一个劲问筵席点的香是哪里买的。”
她暗啐一声:“果真是泥腿子出身。世家大族的香料哪里有外边买的,自然有专门的人调制。问出这话,我都替他羞得慌。也就是大夫人仁善,还替他转圜。”
阿笙刚吹灭了照明的灯烛,门扉就被叩响。
百叶看阿笙都已经祛了外衣,只穿着一层中衣,便自己重新插上才刚松下的发簪:“你别起,我去瞧瞧。”
那来人也没有入屋,只在转角处和百叶喁喁细语。
过了约摸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