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东西不比她强?翠柳是我肚皮里头出来的,绝不是如此眼皮子浅的东西。”
其实留春跟着崔大夫人这么久,也多少了解这母女两的性子,倒是觉得那翠柳是能干出来贪图首饰的事情。
远的不说,就之前翠柳把自己买的绫罗绸缎堆在旁人的柜子里,还倒打一耙反污蔑别人,就可见一斑。
这翠妈妈在女儿死的时候没回来,反而等人家都下葬了才回来,不就是贪心,为了多要点抚恤的银子吗?
不过,既然觉得崔大夫人都拍板,说一定是那崔姑母,因着不喜欢她送过去帮忙的人,才把翠柳故意弄死,就是为了变相泼污水给这位仁善孝顺的崔大夫人。
那这就一定得是事实。
可是留春上哪里去找证据啊?
虽然这么想,留春还是恭敬回复:“已经有了些许眉目,估计不到半个月,就能水落石出,还翠妈妈和她女儿的清白。”
崔大夫人睁开刚才半眯的眼,柔和拍拍她的手臂:“你的辛苦我都知道的。”
觉察到现在崔大夫人的心绪似乎平和下来,留春试探道:“那阿笙和萧连帅的婚事,崔大夫人打算如何?”
才把眼睛睁开的崔大夫人,又倦极地阖上眼帘,“这个便叫归春来吧。”
留春不甘心,刚欲再说些什么,便听到大夫人轻柔的嗓音:“忙翠妈妈的事情就足够你辛苦了,哪里能让你再如此辛劳,挑两副担子呢?再说,我知道你和阿笙那丫头也算是旧相识。让你暗地里处理以前好姐妹的婚事,到底是不舒服的。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主子,最是体恤你们这些做丫鬟的。”
崔大夫人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你今天也累了,去休息吧,顺便把归春叫进来。”
便是再有千言万语,留春也只能闷在心里,讷讷道一声“是”,恭敬退下了。
留春在门口与另一个大丫鬟归春擦肩而过时,还是忍不住劝一声:“你小心一点。”
夜色与月的交合处,归春下巴上的一颗美人痣更显妖冶,她声音沙柔,别有点勾人的滋味:“多谢留春姐姐,可大夫人最是仁善不过,不必担忧。”
伫立在一边的留春只得住了口,停下脚步,看归春的背影渐渐被黑暗所吞噬。
然而,不用留春再焦头乱额,翠妈妈的事情居然就被解决了。
次日清晨,揉揉耳朵的留春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新问一遍:“阿笙求见。你说的是崔姑母身边的那位吗?”
那三等小丫鬟从来没见过,一向端稳持重的留春这副惊讶样子,于是也跟着不确定起来:“应该是,不过听姐姐这么一问,我又不确定了。”
无能!
留春狠狠瞪正摸鼻子的小丫头一眼,自己走去门外探究竟了。
和风煦暖,有啼叫着的鸟儿声音繁杂而碎。许是雨久初晴的缘故,尽管是早上,已是艳阳高照,就连周旁的花影都叠叠重重。
遥遥嗅闻,便是缕风吹花草香。
可是,这些全部都比不过婵婉多秀少女的那一个抬眸。
香蒙空雾里,在转廊里袅娜站着的娘子是汪潭面湖光。
揉揉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看错,留春惊讶不已:“阿笙你来这里作甚?”
☆、真是给她能耐坏了
阿笙和留春两个人虽然幼时有些交集,但是因着主子不合,平时便是撞见,也会装没看到,目不斜视换个方向走。
留春沉下脸扯过她:“趁着没几个人看见,你还是快走。大夫人对你和萧连帅的婚事是势在必行,旁的再没有的了。”
“别急嘛,”阿笙心中微暖,知道这已经是留春在这个位置上难得能说出的话,“我是来求见崔大夫人的。”
难道是来求崔大夫人放她一马?
留春眉头拧起,“大夫人已经下定决心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别的法子为好。”
和当年一样的顽固。阿笙笑起来,“不是为了我的婚事,而是关于翠柳身亡的事。听闻大夫人很是为此焦急,我便来纾解下她的郁闷之情。”
脸一热,留春也知道崔大夫人这副样子真是有些难看。
当时翠柳构陷别人,被人家的长辈打上门来的时候,崔大夫人大门紧闭,一言不发。
等到翠柳死了,又摇身一变成了娘家人要来撑什么台子,可是连那口棺材钱都是崔姑母亲自掏的。
妆罢醒来,崔大夫人着牡丹织锦流彩蜀锦纹长衣,插着根同色的金累丝嵌红琉璃珠金步摇,戴着对红翡翠缠珠耳坠。
红榉木的束腰马蹄桌上,各色美饮珍馔自不必提,旁边还摆着盅血燕窝。
边角处,错金鹤擎狻猊铜炉烧的热气蒸腾,暖的人只想在屋内换上夏装。
居然是比之前府内女婢讲的,还要奢靡。
如此豪奢不算什么,可是崔大夫人为何要自诩,“比小姑子的日常规格差了不止两个档次。”
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待阿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