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连阳春水都没沾过。
可以说,若是没了崔姑母,阿笙不知道过得会有多么凄楚。
就是为了这份恩情,纵使她不愿,若是姑母真的需要,她也总是要答应嫁给这位萧连帅的。
就如之前连续了半年的梦里一般。
想到那噩梦,阿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若说公子回来前夜的梦境是毒血封喉,再之前的梦就是一剑封喉。
崔珩晏手里执着雪色如光的琳琅剑,抹了她的脖子后凄楚地问她:“你为什么不等我?”
即使是梦境,这痛苦的感觉也太逼真了。
在这个当口儿,阿笙向崔姑母请愿的这个头,就死活点不下去了。
就在阿笙踌躇的这个时候,那总是躲懒的打帘小丫头,又兴匆匆地在门口尖叫进来:“公子璜来了!”
她又下意识捂住嘴:公子的字,自然只能由长辈和亲近的人才能叫,她一个奴婢当然不能如此称呼。
好在无人在意。
阿笙一听到崔珩晏的字,便是脚步一顿,感觉不停在思索的头更涨:这就是最近除去忧心自己的婚事以外,第二头痛的事。
崔珩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总是跑到姑母这里来蹭午膳。
以往阿笙会避开他,提早去找膳房的百叶吃自己的份例,可是因着今天与双桃有争论,就忘记看石漏了。
说起来,焦头烂额的阿笙觉得最近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自从崔珩晏回来的那天起,她就再没有做过那嫁人后与公子在柳树下重逢,进而开启的身亡梦。
尽管有的时候,她依旧会因为现实和梦中的轨迹有交错重叠,而有些失眠,但也总比之前夜夜惊醒强。
阿笙有猜测过这许是和公子本人回来有关,可转而一细念,她又暗骂自己总是胡思乱想。
这应该不过是一桩巧合而已。
☆、糖醋rou与万花筒
不管怎样,眼下阿笙也避不开公子了,只能扯起嘴角浅笑,看起来是个格外本分怡然的丫头。
比起她的虚假,那掀帘的小丫头显然更开心,唧唧喳喳地在旁边主张,中午吃点什么好。
或者说,自从崔珩晏来这里用饭起,这小丫头就勤快起来,拉帘问礼一个不缺。
不过,往日小丫头便是再粗野,也是不敢这样进堂屋的。
可今天玉树芝兰公子也不知在门口看见什么,看起来心情甚好,甚至还冲她微微颔首,清湛一笑。
小丫头只觉得万千的花树都摇曳不休,数不清的苞蕊都竞相地盛开在她心尖。
这打帘的小丫头心旌摇曳之下,便壮起胆子也跟着进了堂屋,还在旁边积极推荐,告诉公子哪些菜式可口香甜。
有崔珩晏在,崔姑母不好直言训斥她,不过眉头已经紧紧拧在一起:这实在太不像样子。
倒是崔珩晏笑意不变:“你是姑母新提上来的大丫头吗?”
小丫头居然被小公子这样温柔地问话,当下激动得脸都泛红了:“不是的公子,我是门口专门打帘的小丫头,我叫翠柳。”
“哦翠柳,”崔珩晏笑容更加温柔了,“是‘翠翠复翠柳’的那个翠柳吗?”
小丫头翠柳幸福得都快晕过去了。
可是,从阿笙这个角度观察的话,却发现崔珩晏握着的那个雨花石杯,都快捏出裂痕了。
阿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翠柳,你多保重。
崔珩晏不再看痴痴发怔的翠柳,转而问向崔姑母:“现在姑母身旁的一等大丫鬟,还是双桃吗?”
似乎没想到突然提到了自己,一般都是充当屏风不吭声的双桃双靥微红,不胜娇羞地向他行礼:“还是奴婢。”
至于之前她心心念念,听到人家要订婚,还气得说不出话的马厩阿锄?
嗨,双桃心里头想,那阿锄和公子根本就是云泥之隔。
在马厩里的就好好喂马嘛,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没错,见了公子,双桃早就把什么阿锄阿头抛诸脑后了。
崔珩晏放下了杯子,望向她,“双桃,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丫头也可以随便进堂屋,还在主子没垂问的时候,自己先抢话了呢?”
他笑意是不变的清雅:“还是说,翠柳也要变成大丫鬟了?”
这翠柳两个字被他含在唇齿间,念得极为缠绵,好像是情郎在思念自己的爱人。
双桃晕红的双颊一下子血色尽褪了。
崔姑母名义上,也就只有两个丫鬟平时在内室服侍:一个是她双桃,另外一个就是挂着大丫鬟名头,但是素日也只是添添香的阿笙了。
阿笙的位置自然不会被撸下去,那若是翠柳上来,双桃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
更何况,她今天还和崔姑母有了言语上的龃龉,正该是如履薄冰的时候。
对着崔姑母失望的眼神,双桃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如果她没了这个大丫鬟的活计,那些人绝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