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吗?……有可能会,而且,正好是和周六的猜想相符合的,因为那个原因……
“西厄斯,你要向我求婚吗?那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说法。”
“我很乐意。”西厄斯抬头,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那你站起来吧。”周六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露出一缕金光。
就是这么一丝危险,让西厄斯敏锐地捕捉到,他不由得眯起眼睛,但仍然是按照周六的意愿,站起来,并且走向他了。
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周六微微扬起头,目光正对上西厄斯的眼睛。
令西厄斯意外的是,他本以为会在周六眼中看到愤怒、仇恨或是畏惧,但都没有,周六的眼里只有不带任何感情的认真。
经历过这么多事,周六却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明显的情绪,这对西厄斯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西厄斯说,他甚至故意把身体贴近周六,假如周六真的想攻击他——他的胸膛就在周六唾手可得的地方。
周六没说话,而是拉住了西厄斯的手,西厄斯先是一阵狂喜,接着,他感到手心里塞进了一个冰凉凉的锥形物体——那是金锥。
“为什么?”西厄斯尽量放平语气,“陈柯,已经不在你的选择范围内,假如没有陈柯,你打算孤独终老么?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不会找他报仇了,而你,也不要再想着和他一起离开。”
西厄斯思索了一下,自觉还有一件事没说到,便继续道:“如果你怕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我可以向所有罗马人公开宣布,给你不受任何刑罚的豁免权,我可以给你与我相对等的地位,只要你接过我手中的花束,我……”
“西厄斯,”周六打断他,“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被陈柯杀死的时候,你有多恨他,多想报仇?”
西厄斯一愣,他有些困惑:看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是没有情绪的认真,为什么周六突然提起这事?
“你不是希望我忘记仇恨么?”
“不,我现在希望你记起来,”周六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你可以报仇的,很简单,你只要杀了我,陈柯就会痛不欲生,比你直接杀死他还要来得有效。”
西厄斯彻底懵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在他说要放弃复仇之际,周六竟然让他杀了他?!
明明之前求生欲望那么强烈,希望着他能够和陈柯化解仇恨,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什么让周六产生了如此悲观的想法?
“我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周六说着绝情的话,眼里依然是认真和淡漠的,“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做个了断。”
西厄斯仿佛听到有什么碎裂开的声音,虽然挂了两张豹子皮挡风,但将近夜晚时,高处的风还是太冷了,吹得人从骨头里渗出寒意。
接着,一股怒火从体内喷发出来,熊熊燃烧着循着血ye扩散开去。
“你说这话,”西厄斯冷着脸,“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费尽千辛万苦,夜夜伺候在周六床前,总算把周六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结果,周六恢复了力气,站在他面前,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杀了我吧!
杀人,对西厄斯来说太容易,一度麻木到毫无感觉。
正因为周六来到这里,让他意识到喜欢是什么,他的暴躁脾气逐渐收敛,逐渐学会顾忌他人的心情,体会这种弱者才有的奇妙幸福感,每天刷着给他提意见让他去说rou麻话的评论,他都会觉得特别开心,好像自己看护下,一支弱小柔软的幼苗正逐渐生长起来,而它开花结果的美丽样子,已经在他梦里出现过许多次了。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一开始,西厄斯是抗拒的,但当他渐渐接受之后,又觉得这样下去也不错,沉浸在柔弱感情的包围之中,就像春天的微风,暖洋洋又很舒服。
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周六的伤口有没有消肿,周六有没有醒过来,发现周六醒了之后,又开始害怕碰上那双琥珀色眼睛里流露出的厌恶。经常会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比如掖被子,盯着发呆的周六看,吻一吻睡着的人的发顶,并且自以为占了大便宜。
这些琐琐碎碎的愉悦,都是往日里不曾有过的,当它出现在西厄斯心里,他才觉得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过粗粝了,除了杀戮和仇恨,竟然没有一点别的事情可想可做。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努力去守护这种脆弱而柔软的东西,它太容易枯萎了,必须时时刻刻都注意着才行。
当西厄斯布置好瞭望塔,看着接周六来的黄金马车出现在视野之中时,心内澎湃涌起的是一种名为幸福的期待。
然而此刻,当他说出了示弱的话语,将最卑微的姿态放在周六面前时,周六却对他说:你还是遵照着你以前的行为方式吧。
杀了我,这是最好的报仇方式。
——这让西厄斯怎么能不气!
偏偏,周六还没有一点示弱的样子,仍是用那双无情的眼睛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