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去拜访好友。
邻人妻子见他离去,道:“你家男人考上秀才已经三五年了,怎的乡试一再败落?在家可用功读书了?”
谭妻叹气,苦笑不已,“这几年他的心思全在那引导之术上,以为自己能修炼成仙,哪有什么心思念书。我劝了许久,他早就不耐烦我了。”
邻人妻唏嘘不已,早年她还对谭晋玄考上秀才羡慕不已,而他家男人粗手粗脚,只能做木匠工,哪像谭晋玄考上秀才,他们家至此便可不用交税,若是谭晋玄在厉害些,夺得秀才中的第一名,便可享受食饩。每月白花花的银两跟免费发放的粮食,可不叫人羡慕死?可惜,谭晋玄没这个能力。到现在,竟是乡试一次又一次地失败,这供他读书可是一笔不少的开支啊!
面对邻人妻的同情,谭妻沉默不语,自顾自地绣起了帕子,公公婆婆在世的时候,便想着让相公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管花了多少银钱,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只是现在他们的日子越发难过了,公公婆婆留下的银钱已经不多了,全被她存起来给相公念书。每日的家用,都是她绣帕子挣来的。若是遇上谭晋玄要出门请客,那她不得以便要动了那笔钱,日后便得加倍工作,绣帕子,纳鞋底,把这钱给赚回来。
酒楼里,谭晋玄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见到正中央那桌上的客人后,露出笑意走了过去,“李兄,刘兄,张兄,今日在酒楼相聚,怎的不叫上我?”
李然刘金明张义闻声看去,见到谭晋玄时,三人站了起来,热情地邀他入座,“这不是听你家娘子说你这几日闭关修炼着,我们不好意思打扰吗?现在你怎么舍得出来了?该不会是修炼成功了吧?”
李然哈哈大笑着,饮酒一杯,同刘金明张义调侃不已。
谭晋玄却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嘲笑,在他看来,这些人现在都是凡夫俗子,跟他这个即将修炼成功的人是不同的,他们是愚昧无知,自己又怎么能怪罪呢?更重要的是,他是来报喜讯的,或者说是来炫耀的,自然是不能同他们生气。
谭晋玄抚掌大笑道:“李兄还真是神机妙算,真当是被你猜中了。”
李然刘金明张义面面相觑,喝酒夹菜的动作都停在了半空中,刘金明吃惊道:“谭兄说的可是真话?”
谭晋玄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我骗你们作甚!”
张义却是不信,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对于谭晋玄不务正业更是看不上,他夹了颗花生送入嘴中咀嚼,嗤笑道:“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说来也是!”李然应声道:“不若谭兄证明给我们看,如何?”
刘金明笑眯眯道:“谭兄可是要表演给我们看点石成金?”
张义乐呵呵地接过话茬道:“那穿墙术也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谭兄会不会了?”
谭晋玄被三人挤兑的不行,他吭哧吭哧好一会儿才道:“那些法术都太过高深,我如今还只能听到耳中有人在说话。”
三人闻言,哄堂大笑,李然更是夸张,嘴中的那口酒差点便喷洒而出,“哈哈哈哈,耳中有人说话?谭兄莫不是在寻我们开心?这算哪门子的法术啊!”
“就是就是!便是我不练这引导之术,偶尔也会听到有人在耳边嗡嗡声,是问谭兄,这是何缘故啊?”说罢,张义便是自己先受不了,在那狂笑不止。
谭晋玄气急败坏,一再强调这是初入门的结果,他已经一脚踏入了成功之门,换来的却是三人越发嘲弄的嗤笑声。
四人喧闹的举动引得酒楼中的其他人侧目,在谭晋玄那桌旁隔着一屏风,里面坐着一男子,他身穿一件玄青色织金锦长衫,腰间绑着一根黑色宝相花纹绅带,五官俊美,轮廓生硬,丰姿奇秀,神韵独超。
他一手执着酒杯轻酌,听到屏风外爆发出来的阵阵刺耳的笑声时,忍不住拧了拧眉头。一旁伺候的下人瞧见了,上前一步轻声道:“爷,需不需要小的叫人赶他们出去?”
男人摆摆手,“不必了,酒楼本就喧嚣吵闹,冒冒然赶他们出去像什么话”
“是!”那下人退回了原位,垂首不语。
这酒楼是男人的资产,今日他是来查账的,没想到坐下来吃些东西,还能遇上这么好笑的事情。读书人,读书人,莫不是真的读书读傻了?
同张义一样,男人也不是一个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他行的正坐得直,自然是什么都不怕。所以对谭晋玄口中所说的略有小成,真的是嗤之以鼻。
被三人气的说不出话来的谭晋玄只是在那反复念叨着:“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唾沫星子到处乱飞,眼睛赤红,像是疯魔了一般。
眼看着要把人给逼急了,李然连忙收敛了笑意,也示意了其他二人。刘金明跟张义见此,强忍住笑意,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避开谭晋玄的双眼,唯恐见到他又忍不住想笑。
“好了,谭兄!我们好久未聚,应当是出来一起享受美食,享受人生的,便不要在这无关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