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季落用帕子擦了擦指尖,甩在了那吴毅身上,眉目冰冷,“你真当本殿下是傻子不成?王元丰痴痴傻傻,却心思纯正,又怎么可能会故意对你动手?若不是你自己故意挑衅,丢了他的荷包,他又何至于如此对你?你不知悔改,还想继续陷害他,其心可诛。你的心思如此不正,心肠如此歹毒,又怎么配参加我的生辰宴会?”
吴毅满脸血污,再加上方才嚎啕大哭,整个人狼狈不堪,他怔怔地看着季落冷若冰霜的模样,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攥着,恐慌地不能自己,“不,不是的,小民只是不小心碰掉了他的荷包,然后王元丰才发疯似地对小民动手,殿下,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其他人啊!”说着,吴毅充满希望的目光看向众人,嘴中不断地唤着同自己站在一条道上的人的姓名,“李兄,王兄,刘兄——你们快同殿下说说啊,王元丰说的不是真的啊!你们快说啊!”
被点到名的人都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不愿与他对视,殿下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信任的就是王元丰,他们说再多又有什么用,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傻,吴毅的举动早就被一旁的宫女太监看在眼中了,随便一查便能查出真相,他们又何必自讨苦吃?
吴毅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下来,双眼灰蒙蒙的,他虽然没脑子,但不至于没得无可救药,看他们的表现,何尝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他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三两下挑拨便冲动地想去教训王元丰,却没想到自己比王元丰更傻。可叹,他现在才清楚!
“殿下——”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音,众人闻声看去,却见王吉宏走了出来,作揖行礼,满脸真挚道:“殿下,看在吴毅是初犯的份上,绕过他这一回吧!他也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想戏弄戏弄王元丰,没成想会惹出这般大祸,搅了殿下的宴会。现如今,他也被王元丰打的遍体鳞伤,算是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殿下何不如网开一面,饶过他一回?”
众人见王吉宏开口,神情有些微妙,都忍不住远离了他几分,方才他撺掇吴毅可是撺掇的厉害,现在又装出一副好人模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啊!如此两面三刀,踩着吴毅上位,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天他们也被他做了垫脚石。
吴毅睁着那肿胀的眼睛看了眼正气凛然的王吉宏,扯了扯嘴角,果然是把他当做傻子来用吗?
季落眯了眯眼,他记得这个男人,那次从王元丰那儿出来后,这人便一直找他搭讪,既然他也在受邀的名单中,那么他必然也是大臣之子,那么当初的搭讪恐怕就是别有居心吧!现在出列,是想让他更加印象深刻吗?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家殿下却看了这样一出闹剧的张宏甩了甩手上的拂尘,看着面前言之凿凿的王吉宏,冷笑几声,在一群缩头乌gui里面强出头,是怕自己的存在感太弱了吗?
张宏凑到季落的耳边,小声道:“殿下,此人是王谱品大人的独子王吉宏,那日殿下在街上遇到的便是他。”
王谱品的儿子?果然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怪不得他一眼瞧去便觉得嫌弃万分。
季落甩甩袖子,本想冷嘲热讽一番,却突然看到吴毅向他疯狂地磕了磕头道:“殿下,小民知错,小民不该听他人挑拨,就对王元丰心怀恶意,故意使坏,王元丰对小民动手,把小民打成这样,都是小民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小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求殿下不要怪罪到小民的父亲身上。小民自知有错,也无需连累王吉宏替小民求情,小民受不起。”
季落见吴毅目光坚毅,那青紫的脸上虽看不出什么神色,但是季落却能察觉出他的悔意,不管是因为怕连累了自己的父亲,还是真的知错了,这人至少没有一路蠢到底,倒还是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
王吉宏神色一僵,在心里将吴毅骂个半死,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他就是那个挑拨之人吗?
季落道:“你能知错便是好事!只是你该道歉的不是本殿下,而是王元丰这个苦主,若是王元丰原谅了,那本殿下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吴毅跪趴在地上,抬头看向王元丰,见他双目瞪得老大,显然还怒气冲冲,心中绝望一片,也不强求自己真的会被原谅,“王元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故意撞掉你的荷包,还故意扔到湖里,你要打要骂随便来,我绝不会还手,只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一次。”
老实说,当着众人的面,对着一个自己曾经百般看不起的人,跪地请求原谅,一般人恐怕都恨不得挖地三尺将自己埋了,也好过当众出丑。吴毅自然也是这样的感受,他咬牙感受着众人落在他脸上刺骨的目光,双目赤红地看向王元丰。
王吉宏退回到人群,面无表情,呵呵!
秦时站在季落的身边,看着他长身玉立,眉目清俊的模样,幽冷的眸子闪过几丝异样,千年前的他在自己的心中只不过是贴了一个同类的标签,就连当初他救了自己,秦时的内心都没有产生任何的波澜,只是现在他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只是因为季落长了一张好看的人脸?可是,作为蛇,他不应该对蛇脸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