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殃及何人,都是未知,所以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
此刻我大概有些明白那日五妹所说的“也好”,是不是就是说,正好抓住了我的把柄,所以可以随时随地看心情来坑大哥……
想来她要真的用这个招数,我还真的是束手无策。
衙门庄五妹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溪秋今日晚饭准备的早,所以吃过晚饭天还没有黑尽。
南街是最热闹的一条街,热闹自然繁华些,人多事杂自然也少不了出乱子,所以苏柽习惯巡到南街会来回多巡几趟,果不其然我到了南街口,远远便望见人群中她的身形。
她爱着黑衣,原在夜色里本不显眼,但她的身姿独一无二,有着一股暗夜一般的冷峻,那种感觉我从不会认错。
“苏捕头。”我走近几步,在她身后唤道。
她停住脚步,微侧了侧身子,我跟上前,与她并肩而行。
“其实你不必来。”她淡淡开口道,“溪秋无暇抽身,我来就行了。”
“衙门事事都要你Cao心,我们反倒都闲着,巡街这等事其实最不必来的是你,我和弟兄们来做就够了……”
说来惭愧,衙门中事,大到查案审问,小到给庄沐萱准备洗头用的木槿叶,都是她在做。换了是我,早就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也就是她,大小事都做了,还做的有条不紊,有章有法。
“无碍,谁做都是做。”
“等过了这阵子,就不会那么忙了。”我感慨道。
这段时间虽说衙门无案,但秋末正是储存蔬菜粮食的时候,溪秋一直都在后厨忙得不可开交,庄沐萱又摔伤了手臂,娘亲扭伤了脚,晚上时我怎么也要早些回去,苏柽晚饭后总要研究案宗,再加上忙江员外家的案子,衙门是看起来清闲,但实际上,这么一来人手就剩下了千帆和延泽,每日巡街必不可省,两个人怎么说也有些换替不过来。
“大娘的腿脚恢复的如何了……”她突然问。
我一愣,有些疑惑她何时知晓这事的。
“前几日巡街遇见了,见她拄着拐杖。”苏柽又道。
“是不小心扭伤了,恢复的还好,家中长姐在照顾着,每日煲着补汤喝,应是快好了。”我如实答道,心中莫名欢欣起来,“有劳苏捕头挂心了……”
“五妹也在喝么。”
“嗯。”我点头,小心翼翼朝她暼了一眼,解释说,“长姐说她年轻或许喝着恢复得更快些。”
她神情如常,淡然道,“天冷了骨头不好长,你是大哥,该看好她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有武功的人怎么会从假山上摔伤这么荒唐……”
庄沐萱的武艺大概也是半吊子,一时踩空大概顾不得施展轻功,当时黑灯瞎火我也没看见,更是没法拉住她。
习武的两个人都这么荒唐,我也是觉得太丢脸了。
“我,也管不住她。”
说这个都有些难言,虽然我是大哥,但五妹常常都是吼的林清宵。
“看着她不要再爬高下低就行。”
苏柽虽看起来性子淡漠,不怎么和庄沐萱搭过腔,似乎不像铃兰那般随和近人,但心中对她却不乏未说出口的关怀。
“我知道了。”
如此她便不再说什么了,两人沉默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了人最多的地段,往来的行人不断有向我俩打招呼的,我答应着有时回上两句,她都是一一点头示意。
有一瞬我觉得是有好久都没有和她一起巡过街了,听着熟悉的路人喊着“林捕快”、“苏捕头”,那感觉陌生又熟悉,但很心安。
不知怎的,与她走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不说话,也都是心安的。
我正心神远游,突然感觉苏柽停住了脚步,回过神来去看她,发现她正定定地看着不远处,不动声色却眼神犀利。
我朝她看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快步尾随着一个姑娘,正将手偷偷伸向那姑娘腰间的荷包,那姑娘只顾着往前走,根本没有丝毫察觉。
我与苏柽眼神一对,准备上前去抓现形,刚走两步,听到身后一声大喊,“头儿!大哥!”。
我猛地回过头,看到一脸兴奋正沉浸在偶遇喜悦中向这边挥手的千帆,心中暗自骂了句,“白千帆你这个二货!”,立马又扭过头,恰巧与那小贼四目相对,我心中咯噔一下,想着怕是又要被坏事。
果不其然那小贼心虚,感觉到不对,扯下荷包撒腿就跑,我欲去追,却被苏柽拦下来,我一脸迷茫地看着她,心中着急万分,生怕追不回东西,岂不是白白放过了他。
苏柽不慌不忙地俯身在地上抓了一把,动作潇洒轻盈,几颗石子便躺在了手心,她将石子衔于指间,静闭上眼,从容深吸口气,睁眼的一瞬手指飞速甩出,只听得“咻”的风声带着飞出的石子,“叭叭”打在衣物上传出声音的同时,那小贼应声而倒在地,捂着脚踝大声呼痛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使暗器。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