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取出昨天那只早也洗了的冰盒。
白小姐戴回太阳帽,扭身就走了出去。
聂载沉只能送她出去了,走在她的近旁。
太阳在头顶晒得刺眼,他也知道周围附近,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张望。
昨晚那波澜壮阔的决心,一夜过去,灰飞烟灭。
既然卷好的席子铺了回去,不能吃的东西又下了腹,那么再和她同行送她出营,也就没什么了。
全都是她计划里的内容而已,这样才能显出她和自己的关系非同小可,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所谓的破罐子破摔,大抵也就是他现在的样子了。
……
聂载沉一路沉默地送白小姐出了营房口,看见白家下人和伙房里的伙夫一道,正往骡车上装空了的大木桶。
他把食盒递了过去,白小姐接过,朝他点了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朝他靠了些过来。
他立刻就闻到了她身上带着的淡淡香气,呼吸一滞。
“聂载沉,不准在我爹面前露任何的马脚,更不准你以任何借口为理由擅自告诉他实情。听到了没?”
她这样靠过来,在旁人眼里,两人仿佛是在道别,谁能想到,她的一张红唇里,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
聂载沉依然沉默着。
“别装哑巴。你快给我表个态!”她催他。
“知道了。”他只好应她。
她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点了点头:“你帮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车子已经装好,白家下人在等着她了。她用着重的语气说完这一句话,这才转身走了。
傍晚,巡防营结束了白天的训练,聂载沉正要去吃饭,白家另个管事老徐忽然来了,说老爷今天出城野钓,地方离这里不远,问他现在方不方便,过去见个面。
聂载沉原本早已饥肠辘辘了,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一沉,整个人打了个寒噤,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白小姐和自己的那点事,十有□□是被白成山知道了!
虽然快得叫他始料未及,且中午和白小姐分开的时候,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没打算现在就把事情捅到她父亲的面前。
白成山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消息传得这么快,才两天,就有人把白小姐对自己的异样表现告到了白老爷的面前,他起了疑心,所以单独找自己去问?
生平第一次,聂载沉知道了什么叫做心虚,七上八下,哪里还有吃饭的胃口,随了老徐,匆匆出营而去。
白成山钓鱼的地方就在那条溪河的附近,离营地不远,很快就到。
“老爷就在那边!”老徐指了指前头一个坐在岸边的垂钓身影。
聂载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强作镇定地走了过去,叫了声“白老爷”。
白成山转过头,脸上露出笑容,放下手里的钓竿,看着仿佛想起身。聂载沉急忙到他身旁:“白老爷您继续,不必起来。”
白成山就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块石头,示意他也坐。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出事的样子。
聂载沉悬着的心终于稍稍下了些,急忙坐了下去。
白成山笑道:“知道你很忙,还把你这么叫出来,别见怪。上次晚上后来没见着你了,说你人不舒服,最近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多谢白老爷您记挂。那天原本不该走的,是我失礼。这些天一直想去给白老爷您赔个罪,没想到您自己先来了。”
聂载沉之前和这个著名的南方巨富面对面时,因为无所求,也就无所惧,所以态度虽然也是尊敬的,但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白成山仿佛有心事,并没留意他的反常,问了几句巡防营最近的训练进展情况之后,视线投向水面的浮标上,笑道:“这竿鱼竿,还是锦绣送的,说她用做事第一个月赚的薪资所买。”
聂载沉听到白家小姐的名字,才刚松下去些的Jing神,立刻又绷紧了。不知道白成山在自己面前突然提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哪里敢胡乱接话,一声不吭,等着他的下文。
白成山顿了一顿,忽然叹气:“我这个女儿啊,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从小起,被我给宠坏了,什么事都由着自己。最近因为家里有点事,我还没想好,她就和我闹别扭了,天天往城外跑,说自己要画画什么的。虽然这边一向太平,但毕竟是城外野地,她是个女孩子。叫家里的男丁跟着吧,她肯定更生我的气,光一个丫头,我又不放心。我想来想去,虽然难以启齿,但又只能麻烦你了……”
白成山转过脸,看向聂载沉。
“她不是要采什么风,到处的跑吗,我就想着,你能不能哪天抽个空,去把那辆汽车开出来,就停你这里。近些无事,她要是走远些的地方,能不能劳烦你,若抽得出空,就代我送送她,帮我看着她点。”
白成山的脸上带着歉疚之色。
“我知道你帮我编练新军,事情已经很多了,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