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老板,法国人弗兰,我的一个朋友,他肯定知道哪里有。法压壶焖煮出来的咖啡,口感才是最好的。”
刘广一愣。
“对了,厨子就不必请了,简单的西餐,我自己就能做,也不是天天吃。”白锦绣又补了一句。
刘广不敢应,也不敢不应,不住地看白成山。
白成山两道略微带了点花白的眉皱了皱,抬眼看着女儿,显然是不悦了。
白锦绣就和老父亲对望着。
“照她说的,叫人送过来吧。”
片刻之后,白成山终于开腔,吩咐了一声。
“知道了老爷。”刘广急忙应下,努力记着刚才小姐提到的咖啡豆和什么什么壶,怕自己转头就忘了名字。
接下来的饭桌上,小姐没有再说什么让刘广提心吊胆的话了,总算平安无事地过去。
“爷爷,我吃饱了。”阿宣放下筷子。
“今天我去了聂大人那里玩,后来姑姑来接我,还给他们送了好多凉饮,我就跟着姑姑回来了。下回我还想再去!”
白成山颔首:“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更不能顽皮,打搅了大人的事情。还有,布置的功课不能偷懒!”
阿宣捣蒜似的点头。白成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丝笑容。
“爹,阿宣说了,那我也顺便跟您汇报一声吧,这个假期我打算画风景油画,待在家里没素材,画不出什么好东西,反正也没事,明天起我会常出城的,就不每次都跟您讲了,您心里有个数就行。”
白成山盯了女儿一眼,放下筷子,从餐桌边站了起来,双手背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白锦绣回房,很晚了,还坐在灯前,托腮想着今天的事。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惹老父亲不快了,但这就是她的目的。她既不特别中意洋装,也不是那么喜欢西餐,但既然定下了计划,所谓做戏做全套,自然要面面俱到。心所有爱,不想嫁顾景鸿,老父亲又迟迟不答应,要是自己还是又乖巧又听话,那就不是她白锦绣了。就是要这样和老父亲闹上几个不大不小的别扭,才会显得自己也是真的生气了。
她一遍遍地想着接下来的计划步骤,十分兴奋,加上天气也有点热,这个晚上,很晚了还迟迟没有睡着。
这一夜,在古城之外巡防营的营房里,和住在城里白家大宅中的白家小姐一样,聂载沉也是迟迟无法入眠。但他的心情和那位白家小姐相比,却可谓天差地别,迥然不同。
来自山后的阵阵夜风吹散了郊外野地白天残余的炎热,空气变得凉爽了起来,但躺在营房床上的聂载沉,却还是汗津津的。
光着的背上皮rou仿佛粘连着身下的草席,他每翻一次身,背部就发出一道仿佛皮rou被无情撕开的轻微的撕拉之声。月亮渐渐升到了郊外夜空的中间,半个月影投在了这间平屋的窗头上,夜色显得朦朦胧胧,以至于总叫他的耳边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下一刻,那个白家小姐就会伴着门外不知哪里发出的刷刷的风吹草动之声,自顾自地强行闯入他的世界,打乱他那原本明晰的生活。
大约是白天流了太多的汗,聂载沉怀疑自己中了些暑气,人有点头昏脑涨,第二天早上起来,这种感觉还是没有完全退去。这直接影响了他整个上午的状态,给官兵继续讲授昨天未完的课目时,旁人或未察觉,但他自己却感觉得到,他心不在焉。
所幸他有着很强的自控力,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全身心地投入训练。但这样的状态却没能持续下去,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再次心神不宁了起来。营房口,或者别的任何地方,发出的任何一点异常动静,都能叫他立刻变得紧张,心跳一阵加速。
时间一刻一刻地流逝,日头也一寸一寸地西斜。
中午过去了,这个下午终于也过去了。傍晚,这一天的摔打和训练暂告结束,白家小姐并没有像她昨天说过的那样,会再来这里找他。
她始终没有现身。
聂载沉觉得自己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他叫来营官和另几名领队官,交待今晚要趁凉爽夜间加训,随后回往自己住的地方,半路遇到了那个前些天曾照他吩咐引白小姐去休息的老兵。
老兵因为腿脚不便,在伙房做事,白天不必去校场参加新军课目的训练。
“聂大人。”老兵笑嘻嘻地朝他躬了个身。
“白小姐下午又来了,还给您送了好些东西,有吃的,也有用的。白小姐还亲自帮大人您收拾了屋子呢!我说我帮她叫您过来,白小姐又不让,说不好打搅你。她帮您收拾完地方,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叫我看到您的时候说一声,记得早些把她送来的东西吃掉,免得化了!”
聂载沉的心咯噔一跳,身体血管子里的血ye,突然间又加快了流速。
她原来已经来过了?
“聂大人,白小姐对您可真好啊!”
他顾不上老兵投向他的带了几分暧昧的目光,急匆匆赶到住的地方,推开了门。
他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