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在信义会里还特地说了,这丫头不吃苦不会知难而退。
其余码头,皆是有退回的瓷器,已然成了碎片,这事儿风意暖还不知晓,铁定是下边儿没人敢禀告。
这三个字倒是说得铿锵有力。
捋了捋胡须,孙祺复而笑道:“意暖,可别意气用事。”
这话听着像是劝慰,可温穗香知道,之前除了风正合,就数孙祺辈分高些,如今风意暖直言不讳自己心中想法,可真是要急死人。
明着再说别意气用事,暗着意思,就是让人别不知好歹。
其余二人看在孙祺面子上,也总会给风意暖一些台阶下。
风意暖的态度是在意料之中的,可孙复元还是难堪了些,这三个字像打了他三个耳刮子,否认了他和她成亲的可能。
“快,和你孙爷爷道个歉。”
风意暖还在愤懑自个儿没个自主权,温穗香就什么都定下了,这会儿让她道歉就道歉,她到底是不是这风家和南阜城的主事了?
“抱歉,复元哥哥,我想……再过个几日,让我好好想想。”
再怎么,也得等风渐越回家一趟,她才死了心。
径直出了门,孙祺自认没见过脾性如此倔强的孩子。
“哎!意暖,你站住!”
温穗香喊了半天,风意暖并未回头。孙复元想跑出去追,被孙祺拦下,“如意暖所言,让她好好想想。”
自家爷爷这么好说话,孙复元也就没再拔腿往前追。
那温穗香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被风闻雨瞧见还调侃了几句:“哟,这未来女婿是怎么了,顶着一头灰走了,这屋子里怎么乌烟瘴气的?”
脸上挂不住,却依然傲着脸离开,风闻雨嗤之以鼻。
“还真把自己女儿当回事儿。”
——
孙祺和孙复元下了山,孙复元耐不住问:“爷爷当真给意暖几日考虑?”
“几日又如何?”
不知孙祺打着什么算盘,孙复元继而问道:“若是意暖不应这婚事,该当如何?”
她那“我不愿”三个字敲在心尖,可真的是让他丢尽脸面,好歹之前还一直唤他一声哥哥,这会儿就连哥哥的情谊也荡然无存了。
孙祺成竹在胸,笑道:“不愿?那你可得加把劲了,但意暖这位置,咱铁定是要拉她下来,到时风家若是败了,她自会心服口服拱手让位。”
“爷爷,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整治风家?”
“哼,风正合只手遮天南阜城许久,风家本就不是白手起家的贤良后代,那档子事儿,到现在还没见天,是因为霍家后继无人,可现在不一样了,如今霍家人,又回来了……”
孙复元平日只是南阜府内小小警司,说白了就是有事儿没事儿大街上抓贼的,谁会关心四城之间货运这点事?
那霍家人又是什么角色?
听得云里雾里,孙复元也只当是孙祺说过就作罢的事了。
可一听风意暖要被拉下水,若是要靠人拉扯下来,倒不如耐心劝慰?孙复元不愿看到打打杀杀,你争我夺的场面,这是常年当差见多了不平事,落下的“病”。
——
才不过几日,风意暖怎就变得这么恹恹然的模样?
风渐越上了山后,也是担忧她此时如何,到了她闺房门口,便瞧见探出窗的脑袋。
梅花稍稍压弯在窗前,风意暖托着腮望着远处。
风渐越周身起了风,那长褂子的衣摆被吹起一角,直到拄着杖走至窗台前,与风意暖相视而望,这回才觉得真实。
“三叔,你回来了!”
如同败了的花儿,又经受暖阳的滋养,风意暖的脸上不自觉扬起微笑。
提起裙摆小跑到门前为他开了房门。
风渐越并未跨入一步:“这女子闺房,怎是随意能进的,去亭内坐坐,喝点热茶。”
风意暖就没随意让人进,尤其男子。
可那风渐越在自己心中,怎么又算是随意的男子呢?
“三叔,进屋说话,外头亭子太冷,对你腿脚受凉不妥。”
风渐越的手杖被风意暖接过,取而代之的,却是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搀扶着他走。
“你这女孩子家,矜持去了哪?怎能……”
风意暖只是抬眼眨巴,呆望着皱眉的风渐越,“三叔回来,难道不是因为意暖……写的那封信吗?”
若是因为那封信赶回来的,那再直白的话早已书写给他瞧过,怎么还怕这手搀着?
“信?”
风渐越悄然望着牵着他手走在前头的风意暖,她那模样羞红了脸,谁料待他走近之后,还关上门搂住了自己。
让风渐越讶然,不知双手往哪安放才最合适。
“三叔,那信中意暖所言,你……你作何感想?”
推开了些距离,他叹息:“回来只因你遇上难事,那信,你倒是再说一遍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