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那样一个远得似在天边又近得像在眼前的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问,“沈导,秦思最后真的……”
“没有。”沈融阳弹了弹烟灰,知道他说什么:“电影的结局,是他要求的。”
林素张了张嘴,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
想问秦思本人为什么要那样的结局,想问他还活着,那么如今过着怎样的生活?想问周慕在哪里,是否还和他联系?想问剧本里的一切都是完全真实的吗,是否会为了电影艺术将一些情节美化,甚至虚构?
更想问的是,裴清是编剧,剧本是他写的,他是和沈导一样,想为当事人完成这个故事,还是他自己就是当事人?
他想起坐在轮椅上,清隽而始终带有淡淡忧伤的裴清,胸腔就一阵震鸣,他有太多想问,又觉得这些问题有些唐突,有些幼稚,有些逾越,就都卡在了嗓子眼那儿,吐不出来,更咽不下去。
罗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或许他也有和他一样的疑惑,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手里的玻璃酒杯,像在看里面折光的冰块。
“上一次在公园,我准备说的,但你们还没找到状态,知道了只会更乱。现在我说,是希望你们能敞开心扉去再现这个故事。”他沉声道,“当你们在表演时,记住,你是周慕,你是秦思,你们,都是真实存在着的。”
当晚回到酒店,林素心情一直有些郁郁,坐在落地窗前的蓝色地毯上,耳朵里塞着一副耳机。
“在听什么?”罗锋站在他跟前。
他像没听见,但过了一会儿,还是仰起了脸,摘掉一边耳塞,“嗯?”
那张脸上,一片朦胧之色,漆黑的双眼更如蒙着层冬日清晨的迷雾,能瞬间将人吸进去。
这一刻,罗锋晃了神,以为那是秦思……
他手撑着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林素猜度着,把摘掉的那一边耳机递给他,声音有些轻,“听吗?”
深情低沉的男声在耳中流淌起来……
“Youareapromise
Youareasong
Smoothlikeawaterfall
Iseeyouintheer
Youarethesummer
Youarethesun
Youarethedesertplain
Wherethewildhorsesroam
Iwantyoutoknowyou’rethefirst
Iwantyoutoknowthegraceyou’remadeof
Iwantyoutofeelthatyou’remydearohwoh
AndIwantyoutoknow……”
(You—Futureofforestry)
罗锋静静地听完了一遍,同样的前奏又重新响起。
对方在单曲循环。
罗锋于是又听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林素不做声,他也默契地不开口。
昏暗静谧的房间里,两人的呼吸融在一起,沉默地交缠着,难分彼此。
“师兄。”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出声,声音低低的。
“嗯。”
“你说,裴编会是秦思吗?”
“或许。”
“我觉得他就像秦思,长相,气质,还有神情,都一模一样。”他盯着地面的某一点,闷声道。
罗锋转过头,笑:“你看过秦思吗?”
“我在剧本里头看过。”
罗锋盯着他的侧脸,那样柔软的线条,看起来可怜可爱,他稍斟酌了一下,然后像一个前辈,或是兄长一样地道:“无论裴编是不是秦思,我们作为演员,只要演好戏里的角色,就够了。”
林素听完,默了一会儿,声音更低了:“可是,我一想到秦思可能就在我身边,心里就很难受,也很矛盾。他要是虚构的,我就可以自由地二次创作,我怎样揣摩,怎样理解,就怎样去演。可是秦思是真实的人,当我成为他时,我就忍不住地去想,秦思当时在想什么,他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会做什么动作?我的表演有可能是错误的……”
“你不是秦思,表情、动作不可能和他一样,演员不是模仿者,像你说的,是一个二次创作的人,故事是秦思的,剧本是编剧的,但表演是你的。而且别忘了,融阳认识他,他必定了解这个故事,知道秦思的各种心绪,那么对于我们表演、重现出来的故事,他会做鉴定。”
他皱着眉:“故事和剧本可能都是编剧的。”
罗锋失笑:“你倒是很会抓重点。是,可能都是他的,这不矛盾。”
他又不做声了,纠纠结结的样子。
“去冲个澡吧,整理一下思绪。”罗锋拍拍他的肩。
林素听了他的话,摘下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