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盒金灿灿的金子,怎不叫人心战?
户部侍郎顾秋垂下眼睛道:“倘若严大人尚在,他的提盐价充军资的案子纳了,也不至于到如今地步……”
话音刚落都是一阵沉默,方旌抬眼瞄了眼他。
在户部这商贾之子互通关系的地方,他却是少数凭科举考硬生生考上来的。
这考中的试子需要再选考六部,因大家都明白户部是个富家子抱团的地方,大多都去礼部、工部、兵部,顾秋是当年那一届惟一一个来考户部的。犹记得当年城主还是户部尚书的时候,曾问他为甚么来户部,他只道是:要叫天下生者食rou,死者衣帛,无饥无苦,无寒无楚。
这段话作为赫赫有名的痴心妄想,曾被户部的公子哥儿编排嘲笑了好几年,然而自顾秋入部以来,真如他所说的,一贫如洗,一心为民。从方旌的角度看,能看到他里衣的袖子磨破了不修边幅的卷着,很是寒酸。
方旌看着这磨损衣衫的主人,他是个中年人,面容英俊,然而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沉甸甸的愁苦,将同他一样位高权重中年人该有的志得意满磨了个干干净净,好像左脸写着“生年不满百”,右脸写着“常怀千岁忧”。
他不但寒酸,还有些愣头愣脑,见大家都沉默下来了才反应过来似的道:“臣失言……”
严大人是前户部左侍郎,是城主的一条臂膀,也是个一心为民的主,却被敌系派别煽动言论所害。
户部尚书王淼比城主大人的父亲年纪小上些许,是个讨人喜欢的吉祥物,最擅长和稀泥和调节气氛,一见尴尬便道:“严大人在天有灵见着几位如此惦念他,想必也是极欣慰的。方大人,这人大约还要几时才能抓到?可有甚么大概方向?”
方旌忙道:“快了,队里出来的都有编制,尸体也交由仵作检验,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说曹Cao曹Cao到,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通报声,说是验尸完毕,将证物也一并带过来了。
说是证物,这人身上也就件衣服,哪有甚么随身的小玩意儿。
城主大人最先看了,然后一个个传下来,方旌细细看完,抬头见三人都盯着他,他低声道:“在他袖中查到的棕色狗毛,同兵部的军犬极像。”
几人神色都是一凛。
城主道:“此话当真?”
方旌忙道:“这是自然,我家中就养了两条告老的军犬,不过为防意外,我还是喊人再去检一下的好。”
喊来了拿证物来的下属,那人却道:“禀告大人,这毛已经在检了,仵作怕大人们等急了叫我先拿过来让您们过过眼,他同您说得一样,十有八九是军犬,只是事关重大,需认真谨慎些。”
户部尚书王淼一拈胡须笑道:“好个仵作,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让他做仵作倒是屈才了,改天让我瞧瞧是哪个伶俐人儿。”
那人应了声道了谢,这才退下。
城主想起甚么,喃喃道:“是,是需认真谨慎些……”
方旌宽慰道:“殿下不必太忧心,这军犬管制虽严,但有不少富甲人家也养了几条。”
所以也未必是兵部的人。
上届就是兵部当政,同户部势如水火,偏偏实力相当,对上兵部实在是叫人头痛。
这话就此揭过,城主又过问了监斩刺杀一案后棋城钉子拔得如何,方旌便展开袖子藏的图纸给他看,桃山客栈早被他探出有眼线,今日晚上故意叫手下漏出破绽引人来,除了他自己抓的一个,手下也抓到了三个。
“除了桃山客栈,还有福山客栈,谷山客栈和谷全寺,这其中又以桃山客栈和谷全寺最大,藏的眼线最多,只是这贼人狡诈异常,一旦有变就立刻吞毒自尽,臣无能,不曾活捉。”
城主摆摆手道:“无妨,”他用手指点了点画红叉的桃山客栈,“剩下三个地方的钉子,你待如何拔了?”
方旌道:“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城主点了点头:“那也好,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他们四人熬着眼睛讨论了一个晚上,邹仪和青毓却结结实实睡了一个晚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青毓把邹仪拖起来,邹仪不情不愿的起来去吃临近晌午的早饭。
两个人一到大堂就觉不对,桌上一群人都神色紧张,尤以女眷为最,有的甚至掩面呜咽。
邹仪喊了两碗鱼rou馄饨,待小二走去厨房时又忍不住好奇喊住了他:“发生了甚么事?”
小二也不多话,将柜台上的一份报纸递给了邹仪,邹仪一低头,那头版上赫然写的是:香丸致死!
作者有话要说: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古诗十九首》
失眠到凌晨两点半……手头有一个微积分省赛一个数学建模国赛,还有三个等级考,社团的宣传片和换届也在忙,必须得Jing力充沛的面对每一天
可是现在这样不行啊QAQ
有人能告诉我咋办嘛
对了还心悸……吓人啊
第33章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