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文妃眸光轻撇了他一眼,道,“一夜之间,怎会出这么大的事?”
高宇道,“奴才不知。或许是什么人想对付林信,出了这么个法子。”
文妃蓦然道,“本宫听闻,这两日,林信与你不和?”
高宇沉默片刻,道,“回娘娘,没有的事,我与他俱是忠心侍奉娘娘。”
“我知道你的性子。”文妃道,“就因为你是我身旁多年的老人了,深得我心,有时候,有些事,我还真无法让你去做。林信这个奴才,贪图小利,心思却是个Yin狠的,有些事,只能着他去办。他心思伶俐,手脚干净,这一点,倒是深得我心。”
高宇默然不语。
见高宇不答,文妃又道,“昨夜的事,宫里吵得沸沸扬扬,说是什么冤魂索命?你可知发生了何事?林信做了什么事竟惹出这么大的闹剧?”说着,文妃脸色微沉,道,“漫天星火,冤魂索命,好大的手笔。这等手段,绝非寻常人做得出来!”
高宇道,“或许是林信的做法惹得天怒人怨了。娘娘,奴才这里有一个消息,是事关这起冤魂索命的缘由。”
文妃道,“说。”
高宇颔首,道,“前几日,御膳房死了一批奴才,被毒死的。听说是林信派人做的,御膳房管事以为是受了娘娘的指使做下此事,故秘而不宣。将尸体随便处置了,又调了些新进的奴才们去填补空位。昨夜不论是皇城上的天灯,或者御花园里的船灯,落款之名便是这些死去的奴才们。”
“娘娘,恕奴才直言。林信此人借着娘娘的势耀武扬威胡作非为,如今做了这等事,即便不是娘娘指使的,也定然会与娘娘扯上干系。”
文妃面色一沉,道,“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
高宇道,“后宫中虽以娘娘为尊,可若风头太过,必会招来祸事。眼下后宫只是明面上平静,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暗流,娘娘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文妃侧眸,道,“依你之意?”
“为主之道,当物尽其用。其用已尽,则弃之。”
“看来,你果然与他有嫌隙。”文妃深深看了一眼高宇,笑道,“罢了,便依你所言。他的用处,如今也已尽了。”
一个时辰后,林信被两名小太监在禁宫东门前寻到并押至正殿,跪在文妃身前。“娘娘,林信带到。”
文妃颔首,看了一眼神色恍惚的林信,道,“林信,你可知罪?”
林信脸色煞白,连忙磕头道,“娘娘,还请娘娘饶命啊,奴才没有做过有罪之事 ,昨夜之事,完全是有人在害奴才,还请娘娘做主,救奴才一命啊!”
高宇望着面前神色颓然的林信,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默然不语。
“林信,无论你如何申辩,昨夜之事已弄得人尽皆知,本宫保不了你。念在你为本宫办了不少差事的份上,本宫留你一个全尸。来人,赐酒!”
须臾,一名侍女端着一杯毒酒上前。
林信脸色骤变,道,“娘娘,您不能杀奴才,奴才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宣华殿,为了娘娘您。不错,御膳房被毒死的那几名奴才的确是奴才派人做的,可是娘娘您难道不想知道奴才是为了何人去杀了那几名奴才吗?”
文妃脸色微沉,盯着林信的面容渐渐浮现一丝愠色。“好个大胆的狗奴才,林信,你借用本宫的势在宫里胡作非为,本宫尚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计较,如今你犯下这等祸事,还妄想与本宫扯上干系?!”
文妃怒声道,“高宇,愣着作甚,将毒酒给他灌下去!”
“是。”高宇上前端过木案上的毒酒,攥着林信的下颌,便欲灌酒时,林信挣扎不休,正欲开口。这时,殿门处大步踏进一道人影,大声道,“且慢!”在他身旁,林信的心腹小太监林安躬身而立,焦急的面色稍缓了缓。
文妃循声望去,看清来人后,眉尖轻蹙,道,“瑄儿,这个时辰你来作甚?母妃有急事处理,你先退下。”
“母妃。”容瑄当门而立,目光锁住正跪在正殿中央,文妃身前的林信,道,“这个奴才不能死,儿臣要保他一命。”
高宇动作微滞,而后将毒酒至于木案上,撤回身来。林信不再挣扎,惊慌的神色缓缓平静下来。
文妃惊愕道,“瑄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个奴才惹下了滔天祸事,连你父皇都知晓了,下了圣旨要我处理此事,不得有丝毫偏私。你现在说这话,是在阻挠你母妃处理公事。”
“儿臣知晓,可是母妃,这个奴才儿臣必须保下。”说着,容瑄朝文妃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文妃左右看了一眼,当即道,“先将这个奴才关入掌刑司,容本宫稍后再审。你们都退下吧!”
“是!”
林信被两名小太监押着往殿外而去。高宇驻足片刻,抬脚出殿。须臾,殿内所有的奴才退得一干二净,只剩文妃与容瑄母子二人。
文妃道,“说罢,究竟是何事?”
容瑄大步而入,道,“儿臣,有把柄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