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了。”
子砚忽然笑了,淡薄的笑容里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心酸,“秦川,这一点你说错了,皇宫里什么都有可能缺,独独女人不会缺。即使这两位侧妃都没了,用不了多久,还会有新的侧妃进来。我们这些侍候殿下的,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些人会真心对待太子殿下。”
沐青没再多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太子醒了。沐青与子砚二人侍候太子洗漱完后,子砚俯身跪下,道,“殿下,奴才有事要向您禀告。”
沐青转身准备离开,容修看见了,道,“秦川,不必离开,一起留下听听。子砚,你也不必跪着了,起来说话。”
“殿下,请恕奴才无法起身,因为此事事关殿下,非同小可,请殿下让奴才跪着说完。”
容修苍白的面容没有表情,“既如此,你说吧。”
“是。殿下,对您下毒的并非徐氏,而是另有其人。她们暗中动了芷瑶的药方,加重了其中一味药的分量,芷瑶不识药理,看不出药方上的玄机,按照药方抓药,熬药送给太子殿下,正好中了那人的jian计。”
“你所指何人?可有证据?子砚,你可知道,你若是没有证据,随意指控他人,我或许能容你,但宫内的规矩绝不能容你。”
“我知道,殿下。若是没有证据,我也不敢来告诉殿下了。”子砚从怀里取出那两封书信,双手奉上。沐青上前接过,递给了太子。
子砚道,“殿下请细瞧,药方上的艾草一味药所写的‘三’钱,与另外一篇摘录上的‘三’字,这两个字字迹相同,绝对出自一人之手。而药方上只有这一个字与摘录的字迹是相同的,其它字迹完全不同,说明药方上只有这个‘三’字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此人仅仅动了一张药方,害了殿下的同时,嫁祸给徐侧妃,闹得东宫鸡犬不宁,惶惶不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伤害了殿下的身体,殿下,这样的人,不能留啊!”
容修细细看了一眼药方与摘录,片刻抬头望着跪在身前的子砚,面容不变。“子砚,这张摘录你从何而来?是谁的字迹?”
“是……”子砚沉默片刻,道,“是李侧妃宫里彩墨姑娘的字迹。奴才早上想了个法子,让她帮奴才抄了这份摘录。”说完,子砚不做声了。
偌大的内殿充斥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安静。
沐青看了一眼子砚,却不敢抬头观察太子的表情,头低低垂着,小心注意着太子的举动。
这时,容修开口了,清冷的声音中暗含一丝储君的威严,不容置喙。“子砚,此事我已知晓,你以后不可再提。你的本分,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其余的事,不要多管,明白吗?”
子砚吃惊的抬起头,“殿下——!”
容修将手中两张纸张折叠起来,收进怀里。“这个东西就放在我这里,这件事你也决不可在深究。子砚,你的忠心我看在眼里,做好你分内之事,就是你最大的忠心了,记住我说的话。”
“可是殿下……”子砚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看见沐青投过来的一丝制止的眼神,准备出口的话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不必跪着了,起来吧。”容修从床榻上起身,越过子砚,朝外间走去。沐青跟上前,经过他身旁时用口型对着他说,“别说了。”
子砚连忙起身,见太子与沐青出了内殿,速度飞快的取了一件披风出来。这时,容修站在正殿门前,望着殿外的满地黄叶,目光悠远。沐青侧立一旁,神色恭谨。
子砚将披风摊开,覆在容修的肩上。“殿下,你要小心着身子,千万不能着凉了。”
容修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将自己包裹得更严实些,眸光依旧望着远处,悠远而深邃。“你们可知,为何我的身体会变成如今这样?”似乎是在问旁人,又仿佛是在问自己,容修的声音清淡如远山,深藏一丝淡淡的萧索。
“十几年前,当我还是一个无知孩童的时候,我房中的床榻下,爬出一条浑身剧毒的爬虫。父皇震怒,然后,我身边一位很亲近的姑姑死了。”
“自那以后,我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而我的身边,也不再有贴身侍婢侍候。”
子砚声音微颤,“殿下——”这一刻,一直被藏在心底的疑问被解开,子砚却为太子感到心疼。难怪太子身边从没有侍婢贴身侍候,他一直以为是太子不愿被侍婢服侍,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这样。
沐青的眸光落在容修略显单薄的背影上,停顿片刻,悄然移开。皇宫里的争斗,从来都是血雨腥风,无论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还是角落里卑微喘息努力生存的奴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轻易躲开。
如今,他也深陷于此。他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去同情任何一个人。
容修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与你们说这些,是想让你们知道,要想活着,尤其是在皇宫里活着,首先要学会的一点,就是忍耐。知道什么人对你心怀叵测,不可声张,多防着他们就是。你们可明白?”
“奴才明白。”沐青与子砚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