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你可识字?”
沐青沉默片刻,点头。“奴才识得。”
“很好,日后就在书房侍候吧。”容修挥手道,“我乏了,你退下吧。子涵,带他下去。”
方才送走高宇的小太监应声进来,指引着沐青往外走,准备带他去他们这些奴才们的居所。沐青也不多话,快步跟上。
殿内,汤药微凉,子砚将汤药端着送到太子面前,小声道,“殿下,药凉了,喝下吧。”
容修看了一眼色泽沉浊的汤药,蹙了蹙眉,终究还是端起一饮而尽。子砚将空了的汤碗接下放入木盘,端着拿开,正欲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太子的声音艰难响起,“子砚……拿手帕来!”
子砚一惊,转过身来,看见原先坐在床沿的太子此刻已然倒下,嘴角处,缓缓溢出丝丝鲜血,当即心神俱惊,手中的托盘一松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汤碗随之破碎。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殿下?快来人啊!”子砚大声叫着,慌忙拿出锦帕去擦拭太子嘴角溢出的鲜血。
殿外,子涵与沐青两人还未走远,听到殿内传出的叫喊声,子涵面色一惊,“ 不好,出事了,咱们赶紧去瞧瞧太子。”说话时,人已经朝寝殿小跑而去。
沐青蹙眉看着这一幕,将身上的包袱一甩,小跑着跟上。
两人进了寝殿,直奔内殿,走上前才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太子正不停的剧烈咳嗽,嘴角处不时溢出鲜血,神智不甚清醒。蹲在床榻前的子砚慌张地用手帕去擦拭,发现鲜血不止,脸色发白的不知如何是好。
沐青望着眼前手忙脚乱的一幕,眸光落在摔成碎片的汤碗上,眼眸微沉。太子已经是体弱多病的人,是谁要害他?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了?怎么会咳血?”子涵惊声说着,看了一眼太子的病症,慌忙道,“砚子你在这儿看着,我去找太医!”说完正要离去,却见面色苍白的太子睁开了眼,极为费力的开口道,“慢……慢着!”
见太子醒来,子涵子砚二人如蒙大赦,惊慌的神色缓了下来,道,“太子殿下您醒过来了?”
容修闭了闭眼眸,缓缓道,“不要找太医,此事也莫要宣扬出去,子涵去将上回刘太医留下的止咳药丸拿来,子砚去打点水来侍候我洗漱。”
两人立刻领命退下。
沐青站在床榻前,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尴尬又忐忑时,却听太子微微喘气道,“秦川,去告诉文娘娘,我已是将死之人,她的Jing力,不必浪费在我身上。”
第12章 乱局
城东,太尉府。
在所有人都知晓太尉府近几日闭门谢客时,太尉府开在西南角位于长安街上的侧门,这几日进出的人倒是不曾断过,不过却无人发觉。
未时三刻,太尉府管事徐良从侧门进府后,直奔太尉严括的书房。
书房内,严括与左乘正在商谈形势,见到徐良归来,道,“打探得如何了?”
徐良拱了拱手,道,“回大人,老奴打探到,从河西大营逃出来的雷鸣副将副使田中善前几日进了赵相府中,一直便不曾出来。”
“果然是他。赵权一直等着抓我的把柄,这次倒是让他捡了个正着。”严括眉头深锁,朝左乘道,“左先生,这次发生的事,赵权定不会让我轻易躲过,眼下皇上不见任何人,连我在宫里的人都见不到皇上。让赵权主管此事,郑埌只怕是保不住了。”
左乘沉默片刻,道,“大人,此事也不是没有转机。只是,大人若还想要河西五万将士,郑埌此人绝留不得。他身为一军主将,却擅自杀人,触犯军法,东窗事发了,便来找大人保命,我看他为大人立得功劳不多,惹的麻烦倒是不少。如今惹出此事,不止赵相,外头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河西大营主将之位,大人若是不想自己手中的五万兵马被旁人夺走,郑埌此人,还是弃了吧。大人可知他现在何处,若是入京来求见大人,大人可要三思啊。”
“昨日入的京。他倒是想来见我,可刚进城门,就被刑部的人带走了。”严括沉默,暗自思量,半晌,道,“先不谈他,我眼下的困境,该如何解?河西大营,我该如何保住?”
左乘道,“大人若是不必顾及郑埌,眼下的困境倒是好解的。郑埌杀人一事,与大人没有丝毫关系,大人只需独善其身,不插手任何事情,待此事了解了,即使赵权想借机做题,也扯不到大人身上。至于河西大营,大人不能亲自出面。此时此刻,只要是大人与赵相出面,无论推荐任何人,皇上都不会相信,更不会纳谏。”
“皇上正在病中,也正因如此,皇上对大人您与赵相二人都极为忌惮,绝不允许你们的势力再有任何增涨,所以此刻大人不宜动,只需在府中静坐。另找一位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出面相荐,我想大人应该有相熟之人吧。比如,上一回为大人推荐邑阳太守段鸿的中书令大人?”
严括看了左乘一眼,“先生果然厉害。”随即又道,“中书令此人八面玲珑,只要给他足够多的好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