赧的神色来——
他的定力果真远逊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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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徐州捷报频传,兖州境内也是风平浪静,似乎一切都十分顺利,梁玥却止不住地生出忧虑来。
赵旭、赵昙都随着赵兴出征徐州,长子赵卓便被留下来镇守兖州,以安稳后方。
姚章亦是随军,梁玥最后竟直接归了赵卓管。
书中对赵卓着墨不多,梁玥和他的接触也仅限于当年她借宿的陈府被攻破的那几日,也谈不上什么了解。
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足够梁玥认识到,这是个勤勉认真、并且关心下属的好老板。
赵卓毕竟年纪尚轻,不若他父亲那般高深莫测,不过这倒是让他平添了几分亲切。
赵卓看着眼前的竹简,目光却忍不住越过竹简都顶端,看向底下那人,他知道自己这作为并不妥当,但总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梁主簿不必担忧……子阳他少年便随父亲征战,以勇武闻名,亦非不知变通之辈,定然是无恙的。”
梁玥眨了眨眼,心里大大地叹了口气,她现在老板总是热衷于把她和赵旭拉郎配……
她倒是知道些缘由,两年前,赵旭当着赵卓的面亲了她一下。在这会儿,这种举动对未婚的姑娘家来说,算是终身已定了。
她承认,自己那会儿是有点喜欢赵旭的,毕竟他那脸、那身材……站着不动都是满满的荷尔蒙感,实在是很难让人彻底讨厌。
不过……梁玥又想叹气了,哪个姑娘年轻的时候没看上过几个渣男呢?黑历史总被人揭,她也很为难的啊……
“妾并非担忧骑都尉,只是大军在徐州的行进实在是太过顺利,妾担心……是有人以佯败之计,引诱我军深入腹地,以伺我军松懈之机,到时恐怕……”
闻言,赵卓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触到那双带着担忧的眸子后,又烫到一般,匆忙收回目光,他轻咳了一声,垂眸掩住了眸中的异色,低声道:“……梁主簿放心,姚军师对此也有防备,不会轻易中计的。”
梁玥眼中忧色却仍旧未散,姚章当然不会中计,可那些普通的士兵可不会想这么多,连战连胜,必定松懈。姚章就算再能耐,也管不住几万大军的人心,这会儿再不受点挫折,到时候若是真遇上什么埋伏,那可就真的要完。
她正思索着,门外却有人急声禀报,梁玥瞥见那人身上的铠甲,连忙让开。
……应当是军情。
赵卓忙起身接了那布帛,展开看后,眉头不由锁紧。
梁玥心下一提,去看赵卓的脸色,见他只是锁紧眉头,并未有什么其他的表现,想来应当不是什么紧急的失态,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赵卓放了手中的布帛,抬头看了眼梁玥,神色缓了缓,“父亲在睢陵遇了百余人的Jing兵,一时不察,兵力损了些……所幸对方人寡,损失倒不是十分严重。”
“姚军师在信中说,这队兵虽没亮出旗帜来,但看着像是魏高的陷阵营。”赵卓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在梁玥面前拱手道,“……姚军师让我向姑娘转达谢意,多谢姑娘提醒。”
梁玥忙侧身避过他这鞠躬,屈膝回礼,“妾受之有愧,大公子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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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抗赵兴,徐州的陶愈竟大开家门,将魏高迎进了自己的地盘。
这会儿消息传播不便,魏高背弃旧主的一事,在有心人的刻意隐瞒之下,竟生生瞒了数月。
赵兴这边得了梁玥的提醒,对此早有防备,但魏高是这个时候鼎鼎有名的武将,他在李用手下这么多年,几乎未尝败绩。赵兴纵有姚章辅佐,这一仗依旧打得艰难。
祸不单行,盛夏之际,兖州一场蝗灾席卷而来。
梁玥算是明白,为何书中说,攻打徐州一事让赵兴元气大伤了——外有强敌,内有天灾……还真是老天都不让赵兴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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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蝗灾,梁玥便是看过这么多书,也没太多好办法——
在田间燃起火堆,昆虫驱光,蝗虫虽不似飞蛾那般,但这方法到底还是有些效用;又以粮食为酬,发动百姓捕捉蝗虫,毕竟这东西也是能吃的……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会儿的人虽不知蝗虫能吃,但在得知蝗虫能换粮食之后,简直是全家老少齐上阵,竟生生地将这次蝗灾抑住了。
所幸前两年“以军屯田”的效果不错,赵家手中尚有不少余粮,所以这次“以虫换粮”的政令还是能执行下去。
至于换来的蝗虫,梁玥本来都打算四处推广、在腐坏之前把它们给吃完。不过梁父试吃了一次后,表示他可以帮忙卖出,他取一成利润,其余盈利可交由官府。
梁父毕竟行商多年,自有自己一套渠道,此次之后,梁家竟又多赚了一笔……当然,大头还是收归官府。
梁父本就忙碌,这次为了卖蝗虫之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回家倒头就睡,梁玥也没机会问到底结果如何,但从他解决此事之后,竟得封官职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