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别人强?你比高桥高吗?你打得过高满吗?别说高桥高满,你跑得比我快吗?”
燕煜被问住了。他自幼体弱,论身体素质,委实不如一般人。但连辛宝儿一个小女孩也不如,他不是不羞愧的。辛宝儿嫌弃他,他从来不敢反驳。他只会死缠着她,不让别人有机可乘。这样她就会成为他的。
“我改……我听太医的话,乖乖吃药……”自欺欺人的认定被打碎,燕煜不安地瞅着辛宝儿,希望这个改善的方案能得到她的认同。
他从小到大都在吃药,早吃厌烦了。有时生病了不想吃就偷偷倒掉。帝后政务繁忙,不可能时时盯着他,他宫里的人不敢违逆他,以致于他的病总是不能好利索。他早习惯了生病,病着也不妨碍他做别的事,所以从来不以为意。
但辛宝儿嫌弃他太弱,他愿意改。
辛宝儿道:“听说锻炼能强健体魄,你围着我的院子跑十圈吧!”
燕煜呆住了。他养尊处优惯了,典型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多走两步都恨不得乘辇。围着宝郡主占了三分之一公主府大的院子跑十圈?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辛宝儿恶声恶气道:“去不去?”
“去,我去。”为了让辛宝儿多看他一眼,即使这是她新想出来捉弄他的方法,燕煜也咬牙拼了。
高桥和高满面面相觑。他们刚才还意外辛宝儿居然给燕煜好脸色呢,原来都是假的。他们认定这是辛宝儿想到折腾燕煜的新方法。但跑十圈,会不会太过了?燕煜到底是皇子,他们平时欺负他多少会拿捏分寸。万一欺负狠了燕煜有个好歹,便是以长公主府的威势也承受不住明德帝和苏皇后的怒火。
但辛宝儿铁了心要燕煜跑圈,她任性起来连淮阳长公主都拿她没办法,何况是高桥高满?
她还特意搬了张椅子坐到外面盯着,不准燕煜偷懒。
燕煜跑了两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出如浆,十分想停下来,但经过辛宝儿面前,看到她蹙眉看着他,仿佛在嫌他没用,他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Jing神一震,咬着牙继续跑。坚持到第五圈,他不是在跑,而是拖着脚步在走,但他一无所觉,即使眼前一阵一阵发白,也凭着一股意志挪动双腿。
在他快晕过去的时候,淮阳长公主驾到,赶紧勒令左右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不……我、我还要跑……”燕煜剧烈挣扎着。还差四圈半,辛宝儿没有喊停不算完,他不想让她瞧不起。
但他的剧烈挣扎只是手脚颤颤巍巍动了动,连抬都抬不起来。
淮阳长公主看着燕煜这个模样,又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女儿,便是对他有再多不满,也不禁有些怜惜他对女儿的一片痴心。如果他的身体能再好一点,或许这不失为一桩好婚事。
“传太医……”
“母亲,不用传太医,找会按摩的宫人给他按按就行。”辛宝儿走过来道。
燕煜努力睁大被汗水糊住的眼睛,惶然地看着她,“对不起,我没跑完……”
“先欠着。”辛宝儿道:“虽然没跑完,但能坚持这么久,也不错,下次努力。”语毕,拿起手帕粗鲁地擦了擦他脸上的汗。
燕煜养尊处优多年养成的细皮嫩rou立刻被擦红,但他像被雷劈中似的一动不动,整个人被巨大的幸福淹没,脸上慢慢露出一抹傻笑,水汪汪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离开长公主府时,不要人搀扶,宁愿拄着一根竹子也要自己走,背影都透着一股洋溢于表的雀跃。
屏退左右,淮阳长公主抬起眼皮问女儿:“囡囡是改变主意了吗?”她知道女儿一直没放弃想解除婚约,否则,之前她也不会故意欺负燕煜。但今天不一样,在外人看来或许是辛宝儿变本加厉地折腾燕煜,但淮阳长公主分得清欺负和关心的区别。辛宝儿开始关心燕煜的身体,希望他变健康,才会逼着他锻炼。
辛宝儿挨着她的肩头,扁着嘴道:“母亲,我今年十四了。”十五岁及笄,可以成婚了。明德帝和苏皇后不是不知道长公主府对这桩婚事的无声抗拒,但幼子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他们不会放手的。与其徒劳无功地犟着,不如尝试接受。既然想法变了,自然希望燕煜的身体变壮实些,她可不想早早当寡妇。
淮阳长公主抚着她的头发,心疼道:“囡囡长大了。”身为皇家公主,不可能对政治一窍不通。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早已经认命了,只是不忍心告诉天真年幼的女儿其中的残酷性。如今女儿能想通,她也松一口气。
“燕煜待我还是好的。”辛宝儿宽母亲的心,哼唧:“若他待我不好,我就不理他。”
淮阳长公主笑道:“他不敢待你不好。”除非不要命了。
辛宝儿咯咯笑。这也是她们欺负燕煜却不惧帝后责难的底气所在。
燕煜回到宫里便悄悄宣了太医,他不想让人知道,但帝后和他的太子哥哥都很快知道了。
明德帝听到消息时正在坤宁宫和苏皇后待在一起,都不知第几次听到燕煜在长公主府受磋磨了,不禁有些着恼,道:“这个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