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在家里都好好儿的,入了宫身体就老不利索。”林宝儿嘟嘟嚷嚷。
姜葵道:“不要胡说。我素来苦夏,许是离了家,暂时还不适应而已。”
林宝儿小声抱怨:“宫里的太医比宫外的大夫还不中用。”
姜葵听她一句比一句大胆,偏全是为了她好,舍不得疾言厉色叫她闭嘴,便打发她回景阳宫帮她拿披风,她觉得冷了。
林宝儿很听话,应了一声便带着宫女去了。
姜葵看着她的背影,垂了垂眸子,抄小路钻进附近的竹林。竹林的尽头是一座破旧的假山,堵住了通道,只能原路折返。
姜葵脚步不停,距假山只有半臂距离时,一双有力的手臂伸出,将她拖了进去。姜葵背部一痛,整个人被压在凹凸不平的假山背面,动弹不得,还未看清袭击者的容貌,炽热的唇兜头落下!
“住手!”姜葵低呼,使劲挣扎,脑袋一偏,本该落在唇上的吻落在脸颊上。
压着她的男人不依不饶,又寻着她的唇吻过去。
姜葵急急捂住他的唇,斥道:“李垣,别逼我恨你!”
两人的目光对上,皆是一震,为对方眼里相似的无可奈何与绝望。
“葵儿……”与康元帝的英挺冷硬不同,晋王李垣生得潇洒俊秀,嘴角未语先带三分笑,素来讨人喜欢。他自小被先帝和郑皇贵妃捧在手心长大,身份尊贵,天资聪颖,骄傲自信,是众人默认的储位的不二人选,钟情并拥有的又是姜葵这般容姿与才气顶尖的贵女,江山美人注定尽付于手,人生本是顺遂至极。
岂料一夕之间,父母双亡,帝位易主,心爱的女人别嫁,他从拥有一切变成一无所有,遭受人生最大的打击,几乎一蹶不振。若非姜葵暗中向他求救,他尚且无法振作起来。
姜葵是他活着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急需她的安慰,她却拒绝他。
“晋王,我已经是皇上的妃嫔,请你……自重……”姜葵硬起心肠,冷冷道。
“自重”两字咬得极重,李垣俊秀的脸庞瞬间狰狞扭曲,捧着她的脸低吼:“我不认!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说着,更过分地压着她,就要狠狠进犯。
两行泪无声滑下姜葵的脸颊,彷如两道天堑,隔开近在咫尺的两人。姜葵自幼丧母,早慧稳重,性情坚韧,即便当初倾心李垣,情窦初开,亦只是添了几分羞涩,不曾作哭哭啼啼之态。第一次见她流泪,李垣浑身僵硬,明明低头便能碰到她,却怎样也无法再靠近半分。
姜葵轻轻一推,他跟纸糊似的,恍恍惚惚被推开,身形踉跄,脸色灰败,仿佛万念俱灰。
姜葵不忍,嘴角动了动,终是忍不住叹道:“你如今处境艰难,我们不能把现成的把柄递上去……”
李垣双眼一亮,像是走到悬崖边缘又被拉回来,重新焕发生机,“葵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弃我!”
第16章 第十六章 皇帝宠妃的妃嫔妹妹(7)
姜葵定定看着他。李垣生于皇家,却少遇挫折,风月光霁,养出一副重情重义的心肠,失势后历经诸多人情冷暖,至亲生离死别,唯有她能给他一点慰藉。但姜家为了自保,以她胞弟性命为挟,逼她入宫选秀,丝毫不想多年来对她的苛待与利用。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报还了生恩,与姜家恩断义绝。除却一直给予她庇护的温靖侯府和李垣,她再无其他牵挂。她的入宫深深刺激了李垣,担心他在绝望之下与康元帝鱼死网破,姜葵一直暗中与他联系。也正是这份情谊和牵念,将李垣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然而,姜葵不能令他越陷越深。
指甲掐在手心,她低声道:“我不会背弃你,但你我身份有别,不能逾越,除非,你想我跟你一起死……”
李垣心口剧痛,咬牙道:“你对李琛无意!是他,明知道我们有情,却卑鄙的逼迫你!他要我痛失所爱,要我生不如死!”
姜葵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放下我,正正经经娶妻生子,我就是一颗毫无价值的废棋。只要你不行差踏错,他拿你没办法!”
先帝驾崩前嘱咐康元帝照顾李垣,郑皇贵妃随之殉葬,已经将康元帝高高架起。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对付李垣。只要李垣沉得住气好好经营,顺利就藩,就是一条生路。
“不!我不会放过他,我要把你抢回来……”李垣握住姜葵的肩膀,狠狠道。
姜葵心里一沉,产生一股泥足深陷的不祥预感。她咬咬唇,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荒谬!我是皇上的妃嫔,你的庶嫂,你休想坏我名节,我绝不会配合你!”
李垣双眼赤红,“你不用激我,我不会上当。若你真的心甘情愿,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侍寝?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困在后宫,做一名默默无闻的妃嫔,任人欺凌?”
姜葵顿时有苦说不出。她拒绝侍寝,还向李垣求助,拿药装病,为的是激发他的求生意志。他却由此认定她心里有他,不甘向康元帝屈服。
“难道要我侍寝了,你才能死心吗?”姜葵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