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棵桂花树完美地成为了他的背景板。午后的阳光明媚灿烂,将他周身镀出圈浅浅的金色,筛去他满身的清冷,温润尔雅。
沈书鱼直都觉得他很像这桂花树,咋看毫不起眼,低调内敛,实则坚韧不拔,芳香馥郁。
沈书鱼扫了眼象棋局,“你俩下棋呢?”
季兴平:“是啊,老了,下不过你们年轻人了,每次都是言回让着我。”
沈书鱼抿嘴笑,脱口而出:“您当年不也下不过他么!”
季老师:“……”
季兴平膝盖了箭,哈哈大笑,“你这姑娘可真会给你老师扎刀子。”
温言回指了指棋局哑声问:“季老师,这棋还下么?”
他这次开口沈书鱼才注意到他嗓子嘶哑,有浓厚的鼻音。她的视线不自觉往上移动,注意到他的那张脸也有些苍白,双唇紧呡,没什么血色。
他感冒了?
还是说感冒还没好?
她记得上周她去宛丘出差碰到他时,他好像也是感冒了。
“不下了不下了。”季兴平摆摆,“你小子每次都放水,点意思都没有!”
温言回看向沈书鱼,“咱俩下?”
沈书鱼冷冷笑,“你可真看得起我。”
她对象棋窍不通,连马怎么走都不知道。
温言回:“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会下了。”
沈书鱼轻嗤声,“以前不喜欢的东西,现在就能喜欢了?”
温言回猛地怔。
是啊,她到底和自己不样。她第眼不喜欢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喜欢。也压根儿别指望她会去学。
可是他呢?他不喜欢的东西,只要她喜欢,他就愿意去学,去尝试。因为想和她有共同语言。那段支离破碎的感情直都是他在迁就她,照顾着她的喜好。他也是过了很多年以后才渐渐明白,有些东西她生来就有,生来就喜欢,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迁就不了的。
他埋头默默地收拾好棋局。
沈书鱼自顾喝茶。
她今天穿了件格子小西装,内搭黑色紧身线衫,下身灰色百褶短裙,薄薄的层rou色丝袜包裹住两条纤细直的大长腿。这身装束既有少女的俏皮,又有职业女性的知性干练。
她人长得好看,身材又好,随便穿穿都惹人侧目。读书的时候她就是整个年级最惹眼的女孩子。
不过那个时候沈书鱼可不像现在看着这么乖。她可张扬热烈了。早早就学会了化妆,爱穿奇装异服,天天捯饬自己那几根头发,会儿留长会儿剪短,有时还染上颜色。像极了家长口的问题少女。
奈何她脑子好使儿,学习成绩好,家底又殷实,她爹动不动就给学校砸钱,校长和教导主任对她是又爱又恨。
季兴平说了几次实在说不动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季兴平对沈书鱼今天这身打扮特满意,“还是现在好,安安静静的,以前太闹腾。”
沈书鱼:“……”
“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沈书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季兴平看着这两个登对的年轻人,颇为感慨:“你和言回你俩变化都挺大的。十年过去了,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呐!”
沈书鱼:“……”
不知为何,沈书鱼听这话特想笑。感觉季老师都老十了。
季老师和她说话。温言回并不搭话,坐在旁安静地听。他瞧着Jing神气不太好,很疲倦,整个人都颓颓的。
其实读书那会儿他直都是很安静的,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跟她在起,他也总是安静的。话很少,基本上都是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总是扮演着个安静的的聆听者,偶尔会说那么两句话,时常语出惊人。
沈书鱼直都习惯他的安静。以至于同学聚会那天看到他端着酒杯跟人款款而谈,谈笑风生,她会觉得那般陌生。她不是她记忆那个安静的少年了。
而现在他不说话,安静地坐在旁当个倾听者。恍惚间她觉得那个自己所熟悉的沉默寡言的少年又再次回来了。
“言回,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季兴平瞅着温言回那张清俊苍白的脸庞,有些担心。
年轻男人轻轻摇了摇头,“有点感冒,没大碍。”
听他说自己感冒了,季兴平又忙追问:“感冒药吃了没啊?我去给你拿包九泡泡好伐?”
温言回忙阻止季兴平:“季老师,我没事,不用管我。”
“你们这些人就是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平时不注意休息,感冒了也不上心,尽折腾自己。”季兴平不放心,坚持回房间拿了包九泡开,亲眼看温言回喝了才放心。
——
两位长辈热情,硬是要留两人吃饭。
两人推辞不了,只好答应。
季兴平亲自下厨,整了桌拿菜。
最后道红烧扁鱼上桌,季兴平才摘掉围裙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