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图纸带回给我,希望我能从中寻出破解之法,我随后便将图纸拿给父亲观视,才知道那张图纸乃是是父亲仿制的,而真正的图纸自始至终都在至尊身上。”
醉中泉闻言大吃一惊,片刻之后省起什么,问道:“可是唐小楼身上那只机甲臂……?”
“那是真的。”沐少耶道,“父亲虽仅看过图纸一次,却已将图纸牢记脑中,并且在临死之前将图纸和当年之事默下交托与我。而他‘自戕’的原因,正是当年一念之差襄助至尊你仿制此图,以至唐月楼走火入魔,连带七星门四百八十一口无辜灭门!”
“那是他自己心地软弱,与我什么相干?唐月楼更是咎由自取!”元道至尊此前一直面色从容,直听到此处方才蓦然明白沐少耶根本是在以退为进,将当年隐情娓娓道出,又听他言道沐云樨默录图纸一事,顿时怒火上涌。但他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当即敛住气息又接了一句:“唐月楼私制杀戮之兵本就罪该万死,沐云樨对如此恶徒竟有恻隐之心,便该与之同罪!”
沐少耶顿时笑意更深,侧目看向他道:“即便如此,但至尊你却是如何能够未卜先知预先猜到唐月楼竟会私制这杀戮之兵而特地为他准备了一张假的图纸?而真的图纸既然一直在你手中,你又何必还要担心唐月楼私制邪兵一事?”
话说到此,当年一些隐情已然不点自破,元道至尊于是不再说话,却也未立刻发作,反而将双目一闭,双手合十而立。
楚云风见状冷哼一声:“这问题我来替他回答如何?因为他虽然表面上是与唐月楼合作,但其实不过想借与唐月楼合作之机了解邪兵制造之法,再借唐月楼私制邪兵一事布一个局,将中州九门高手一举歼灭。”
稍作停顿,楚云风抬眼看向七星风门,幽幽然道:“我之所以知道你与唐月楼有合作之谊,是因为若非私交笃厚,姐夫决不可能向任何人泄露我乃是七星门出身、能解七星风门机关一事,而若非如此,无来也就不会奉你之命专程前来请我襄助。而如若你当真诚心与他合作,当日那一局就该是你二人共同布局,那么无来率众前去之时,唐月楼自可早作准备、空城以待,又岂会于临危之际将妖蛊归心种在当年只有六岁的唐小楼身上?更何况你从一开始交给他的就是假图纸!”
三十六破邪
话音落时,西面日头蓦然沉坠,令得整个百丈崖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四周一阵凉风乍起,应着七星风门之内罡风阵阵,仿佛有人在众人耳边呢喃低语。
元道至尊直至此时才终于将眼睛睁开,转向无来道:“楚云风说这许多,无非欲以老衲之过为你开脱,你却何以至今未置一辞?”
无来闻言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转头先与楚云风相视一笑,之后才难得正经地看向元道至尊道:“师父你错了。小楚说这许多,不过是还原当初一个真相,而无论真相起因如何,到后来杀人灭门皆是我亲手为之,我自与你同罪,小楚也并非为我开脱。”
“但让你身负归心子蛊蛊动发狂确是我局中一步棋,而你那邪僧之名亦是我之筹划——你就一点都不恨我?”
无来闻言垂目浅笑,而后缓缓摇头道:“是非终有定数,凡事自有因果。当年我忽然发狂虽是妖蛊所至,但同时亦有他因,而对七星门宁错杀不放过的做法也是我自甘为之;我既自知如此,就无有恨你一说,更何况七星门一役你我皆为魁首,这恨与不恨本就轮不到我二人来说。”
话说到此,无来手中棍花一舞,又将降龙棍横架在双臂之上,双手合十唱了一句“阿弥陀佛”。
元道至尊见状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言,似是将众人先前所言全数默认。
只见他环视众人一周,而后慢慢解了外套僧袍,目光在楚云风身上落了一下,随后便转向无来道:“现下这里尽是些花拳绣腿、残兵败将,连唐小楼斗志都已瓦解,想来这最终一战定然将是你我之战。而我既与你师徒一场,为免胜之不武,还是先让你看看我的兵器为好。”
说话间,他已将僧袍褪去,露了常年习武而成的Jing壮上身。看那身姿挺拔、肌rou虬结,竟与面上年龄全然不符,也丝毫不比无来逊色。然而令在场众人皆目露惊异之色的却是他两条手臂上凸露在肌rou经脉之上的几处Jing钢机甲!沐少耶见状顿时大声惊喝道:“贼和尚你小心点,他双手机甲皆是邪兵,并且身上妖蛊早已吸收与邪兵血rou融为一体,比之唐小楼身上那个恐怕威力更高足百倍也未可知!”
话音落时,元道至尊已然立身拔起,却非是攻向无来,反而向楚云风掠去!
只见他右臂肘前寸许处蓦然弹出一条连心锁,锁链前端并着一只连心扣,直向楚云风胸前飞射而去!
楚云风见状双手竹笔竟脱手飞旋而出,直向那连心扣的扣心穿刺而去,“叮当”两声过后,竹笔借由与连心扣碰撞之力重又反向旋回,重新落回楚云风手中之时,恰也将飞锁连心的攻势化解了!
然而元道至尊却似乎早已料到会如此,竟借着飞锁连心倏然收回之拉力,反向将自己瞬间拽至楚云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