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峰还有其他人,至于这个其他人是谁,大致也猜到了。
硬着头皮,欢喜低垂着头,压粗声音朝屋内唤道,“太老爷,药煎好了。”
“送进来吧。”开口的不是黎迎峰,是屋内另一个年轻中充满温和的声音。
欢喜不由心跳加速,是紧张也是悸动。分隔了好多天都未能相见的人,仅仅在一门之隔。可是,他们不能相认,也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欢喜深吸了几口气,缓缓推开房门垂着头走了进去。
“辰儿,天色过晚,你回去休息吧,我这老骨头喝药的力气还是有的。”黎迎峰背靠榻上,虚弱的对着榻前照顾的黎辰道。
“我还是看着外公喝完药再走吧。”黎辰一点都不嫌麻烦,接过送来的药碗,也没注意垂头咬牙的‘小厮’,小心的把药送到黎迎峰面前。
欢喜趁黎辰喂药之际,站在他们的背后,悄悄的抬头瞄了一眼,黎辰还是一如过去,永远都把亲情摆在第一位,早忘记了当初黎迎峰是如何绝情将他赶出,过着没人疼没人爱的日子。
再看黎迎峰,这是欢喜第三次见到他。第一次,是他男扮女装被黎文带回,想要趁夜离开,却见半夜冒出暗闯黎府的黑衣人,从而他也知道,那个身体健朗的黎迎峰把毕生所有的内力全部转移给黎文,自己的身体开始羸弱。第二次是黎迎峰祝贺的场面上,虽然他脸上高挂着笑容,却掩饰不掉老态的气虚。这一次突然的疾病,瞧他病态恹恹,有气出没气回的样子,恐怕拖不了多久。
欢喜质疑起自己的行为,如此一个快要死的人,就这么被毒死会不会太多余,反正他也活不长了。
就在他犹豫犯愁之际,前方的黎辰喂完药,扶着黎迎峰卧躺在榻上,把碗放置在一边,“外公,我先下去了。”
躺在榻上的黎迎峰微微的缓了缓眼,示意黎辰可以离开了。
黎辰离走前,不忘交代一边的‘小厮’:“好好照顾太老爷。”
欢喜压着声音,低眉垂眼,一副恭敬从命样,“是。”
站着脚酸的欢喜,终于感觉到黎辰离开了房间,这才把紧绷的神经跟僵硬的身体松弛下来。他想,现在就他跟黎迎峰两人,黎迎峰已经不比当年之勇,根本无力还击任何人,正是他下毒的最好时机。
“不管了,我现在不毒死他,大叔也不会看着黎迎峰就这么安安定定的离开人世,他一定会想其他办法让黎大哥亲手杀了黎迎峰。”欢喜坚定自己来此的目的,目光一冷,摸出怀中一瓶毒药,慢慢的走向床榻。
睡在榻上的黎迎峰没有轻易入睡,他听到可疑的脚步声,警惕的睁开双眼,却见头上方,出现一张令他惊魂大醒的面容。
“天合!”
黎迎峰颤抖的看着榻前充满杀气的欢喜,惊魂不定,他确定自己没有老眼昏花,看到了一个本就不该生存在世上的人。
“我不是天合。”欢喜毫无意外黎迎峰会将他错看成黎辰的父亲。
“你不是?”黎迎峰出现了一点迷惑,“是的,天合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活着,你是谁,为何跟他长得如此相似?”
欢喜取出瓶中一颗毒丸,铁寒着脸瞪着黎迎峰,“我是谁对你一点都不重要,你若还有一点良知,想想这些天黎辰尽心尽力对你所做的事,再回想一下你过去是如何对待他父母的,等你下去见了阎王爷,千万不要投胎做人,免得又要作践其他人。”
黎迎峰盯着欢喜送到他嘴边的药,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毒药,他益发冷静下来,“要我死不难,起码你让我死的明白些。”
黎辰走出黎迎峰的房间,转而在回去的长廊地上发现了异常,挂在长廊上的花灯未熄,明亮的反折出地上一小摊清亮的水渍。
黎辰想到那个他喂黎迎峰的药碗,当他接手后确实发现碗壁上shi漉漉的就像沾过了水迹。他回头看了眼通往黎迎峰房间的路,奇怪的呢喃,“小绿向来心细,怎么会拿药不稳,翻了少许在这。”
似乎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却找不出哪里有何不对,黎辰不放心又折了回去。
此刻站在房间中准备行凶的欢喜,也不是心狠手辣的角,他一屁股坐在榻上,指着黎迎峰,“你想死的明白些是吗,行,我告诉你,等你见了天合别说是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毒死的,是楚沐年用心良苦,终于替他抱了这二十多年都不瞑目的仇恨。”
“楚沐年?”黎迎峰脸色变了变,仔细打量了下欢喜,激动的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爹的徒弟。”黎迎峰干嘛那么激动。
“那你爹是?”
“顾千里。”欢喜脱口而出后,才发觉有些不合常理,他粗声粗气道,“喂,你把我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是否还想着能够活命找我转账,我呸,你今天非死不可。”
黎迎峰恍惚了下,没有在意欢喜的要挟,脑中只想着‘顾千里’三个字。不算忘怀的记忆涌现眼前。
二十多年前,自楚沐年脱离黎家后的第二天,照顾看管两位小少爷的丫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