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洗干净了好方便那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巴特还能说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耐下性子和苏锦之解释:“他是个杀手,是来杀你的人,吉米。”
“可他没有杀我,淮很喜欢我的。”苏锦之继续秀着恩爱,“我也很喜欢淮。”
“他喜欢你?”
一个杀手会爱上自己的任务目标吗?
巴特觉得他要么是听错了,要么就是他的儿子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因为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会爱上要杀自己的人,除了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病人。
淮昼不杀吉米,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确喜欢吉米,可是巴特绝对不会允许吉米喜欢上一个杀手,也不能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吉米,你听爸爸说,你生病了。爸爸先带你回家好吗?”
巴特朝着苏锦之伸出自己的右手,将说话的声音压到最温柔和蔼的那一个调子上,又摆出慈父的模样,说实话,这还是有点欺骗性的。
苏锦之只看了他一眼,想也不想地就摇头。
“跟爸爸回去!”巴特看他不听话,双眉一皱,慈父形象也不装了,大吼一声就朝苏锦之走过来,想要把他强行拖到车上去。
苏锦之哪会站在原地给他抓呢?看到巴特开始行动了,他速度更快,抱着自己的小行李撒开腿地往旅馆里面跑。
巴特见他想要逃跑,也顾不得他的保镖跟上来没有,就跟在苏锦之身后一起往旅馆里跑去。
“吉米!你给我站住!”
苏锦之虽然比巴特年轻,但他这具身体是个软趴趴的巨婴,平日里最消耗体力的运动就是和淮昼游泳,因此他根本就跑不过巴特,没走出几步远就被巴特拽住了胳膊。
巴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平日里摆出温柔和蔼的模样也都只是因为苏锦之够听话,不会惹他生气。
但是苏锦之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他,已经把巴特的耐心消磨得一干二净,于是他抓住苏锦之后,马上就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得苏锦之头晕眼花,只能听到巨大的耳鸣声。
“你还想跑?!”巴特揪着苏锦之的衣领,语气森寒无比,“是不是爸爸平日对你太好了,你才敢这样不听话?”
巴特的手劲不小,苏锦之浑身上下都是细皮嫩rou的,这么重重的一巴掌下来,他的脸几乎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也被打破了,溢出些血珠,就黏在嘴角处。
“呜……”苏锦之觉得自己可能是毁容了,因为他被打的那半张脸就像被人刷了辣椒油放在火上烤一样,火辣辣的痛,疼得他眼泪都冒了出来。
苏锦之其实是不想哭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哭惯了还是天生的泪腺发达,眼泪往外冒了几滴后就跟泄洪一样,止都止不住。
“爸爸告诉过你,要听话。”好在巴特也知道他这儿子是个娇滴滴的巨婴,打哭了要nai嘴才能哄好,而且不知道要委屈几天才会被哄得开心一些,眼睛闭了又睁,半是哄骗半是威胁地还想再对苏锦之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感觉到一个硬而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下一瞬,手.枪上膛的“咔哒”声就在他耳边响起了,那声音很轻,但没有人会忽视。
“好久不见,巴特先生。”
淮昼只是问了句好,旁的什么也没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肃,和他那双灰色的眼睛一样,像是一捧冬雪,不带一丝温度,所以很难想象有人会给予这样的一对眼眸“漂亮”的评价。
巴特愣了几秒,就松开了拽着苏锦之胳膊的双手,渐渐抬到脑袋处做出投降的姿势,然后,他就看见淮昼轻轻地勾起了唇角,那双深邃的灰色眼底像是带上一些嘲弄讽刺的情绪,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但他声音的不屑,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巴特先生,你以为……就凭你那些你那些废物一样的属下,在城堡的时候都看不住我,现在就能发现我了?”
淮昼这句话一出口,巴特就知道自己可能落入了一个圈套,一个专门为他设立的圈套——或许淮昼的要杀目标根本就不是吉米,而是他。
他刚刚到这里时没有检查过旅馆的情况,因为他在外面就看到了少年,而他的属下来告诉他他亲眼看到淮昼开着一辆黑车走了,所以他就分走了一批属下去追淮昼,而自己则趁这个时候带走少年就好。
但现在看来,淮昼根本就没有立刻,这座旅馆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是被他杀了还是关在某个地方,而他分出去的那批手下也一直没有回来。
在这段时间里,巴特的脑海里来回转过许多猜想,他忽然开始后悔那么大费周章地出来找吉米的踪迹了,淮昼说的没错,他既然有本事在城堡里杀人,还能逃得无影无踪,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发现了他带着吉米离开的路径呢?
淮昼明显是用吉米做饵,在他面前挖了个大坑等着他跳下去呢!
“……淮?”苏锦之也被淮昼的这一连串动作给弄懵了,愣愣地喊了淮昼一声。
少年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的声音传来,将两个人僵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