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淑看出来了,但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家都是表姑娘,立场总有些微妙,只要阮苓苓不是特别讨厌她,足够她成事就好。
大家都不是五六岁的小姑娘了,还奢望什么纯粹的友情亲情?
过来拜访任务圆满完成,邵锦淑姿态完美的告辞,阮苓苓自然也没留,笑的像个傻白甜似的把人送走了……
回过头,继续躲避裴明榛。
她十分不想见到裴明榛,因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怎么都觉得尴尬。
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哪有十成十一定避的开?纵使每次走出院子都悄悄打听好行踪,也架不住缘分使然,凑巧也能邂个逅。
抄手游廊拐角,榴花开的灼灼烈烈,一个往北折向东,一个从东折向南,猝不及防,两个人就撞上了。
风声过耳,树叶飘停,空气似乎一瞬间凝滞,二人对面错愕,谁都没说话。
距离太近了……
阮苓苓眼神直直和裴明榛撞上,只片刻,就慌的退开,退开了又后悔,觉得自己胆子太小,没一点气场,心里恨得很。这要扭头就跑,岂不是更没面子?
只犹豫了这片刻,跑吧,时机已过,不跑,岂不是又要丢人?
所以这先开口的机会,一定不能让给他!
阮苓苓咬牙,侧了一步让开路:“大表哥先请。”
很好,语气很对,没有颤抖,脸上也不烫,应该也没红。
裴明榛却没动。
阮苓苓转身往前一步:“那我走了。”
裴明榛这下动了,他往侧里一站,阻了她的路。
阮苓苓不高兴,退后一步,皱眉看着裴明榛,像在问你干什么。
裴明榛心下叹了口气,小姑娘这是……还在生气?
他已经很克制,给了她这么多时间消化,她竟一点没消气,看到他还是要躲?
眼看小姑娘转身要走,想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那日是我过分了。”第一句开口很难,说出来反而会轻松,裴明榛话音并无不妥,一如既往不疾不徐,“许是宴上饮多了酒,一时情绪无法自控,你的手腕,可还疼?”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小姑娘细白纤瘦的手腕上。
那日触感仿佛还留在掌心,是绸缎一般的滑,暖玉一般的暖,是一旦接触过,就不会忘记的蛊惑。
阮苓苓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也想到了那天的事,脸立刻红了。
男人的手,和她的一点也不一样,那么大,那么烫,那么有力,怎么都挣不开……
下意识的,她把手藏到背后不给他看:“不,不疼了……”
裴明榛很少道歉,这样的态度已经是低头,阮苓苓其实有点吃软不吃硬,她也没忘了自己在一本书里,这本书的天命之子各种厉害,顺势就低了头:“我那天……也有不对,吼,吼你了。”
你还知道吼我了?
裴明榛双唇微抿:“你还咬我了,踢我了。”
阮苓苓脸更红:“对不起……我会好好约束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姑娘认错态度良好,裴明榛却有些不高兴,以后再也不会对我这样,那对谁这样?
他也知道这样想不对,越想越糟心,可总也忍不住,说到底,小姑娘还是缺乏安全感。
“阮苓苓,”裴明榛神态十分认真,“我说会一直护你,此承诺不会变,永远算数。”
阮苓苓却摇了摇头,拒绝了:“还是不要了,我觉得大表哥说的很对,我应该自己长点心,学着自己成长,自己站住,万一习惯了依赖怎么办?”
裴明榛咬牙,声音越发低沉:“你可以依赖我。”
他一强硬,阮苓苓就跟着别扭了:“你就不能尊重我一点么?”
裴明榛皱眉。
阮苓苓倔强抬头看着他:“就,就离我远一点,不要莫名其妙的过来又消失,放我自己一个人不可以么!”
若即若离的讨厌死了!
裴明榛怔住。
阮苓苓放完话,完全不去看裴明榛的脸色,提起裙子就跑了。
裴明榛看着小姑娘的背影,久久才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二人再一次,不欢而散。
邵锦淑这次运气特别好,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并且对此十分满意。
这样,她才有机会么。
裴明榛是个冷心冷肺的性子,不容易靠近,阮苓苓这边大概暂时行不通了,她自己都在躲,没办法帮忙搭建桥梁,邵锦淑就想到了别的点——她得让裴明榛看到她的价值。
已进七月,裴明榛从翰林院出来入职刑部已有半年,刚刚收到调令,将要去往户部。
要说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浑浑噩噩度日,积累多时,也不能将任上所有摸清,有些人短短几个月,已经知道上下如何运转,怎样的特殊事件走怎样的特殊程序,遇到疑难怎样解决,还顺便办了几桩大案,声名远扬。
可到了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