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老大到底……”
阮苓苓还没机会反驳,邵锦淑来了。
她一来就跪倒在正厅上:“这都是我的错,求姨母开恩,不要计较追问妹妹,要罚就罚我吧!”
方氏皱眉,邵锦淑已经焦急的开始解释:“真的,全是我的错!最初那个不喜欢李姑娘的流言,也是我说话方式不对,引的妹妹误会,事后又没想到远处,管束好下人,让那些话传了出去,坏了妹妹名声,之后我想尽办法解释圆缓,到底还是给别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送给大表哥的东西被扔出来,更是我自己的原因,完全不关妹妹的事,是我路上偶遇大表哥,说错了话被大表哥讨厌,这才——”
“东昌伯夫人太过抬爱,我人小力单实在没有办法劝阻,要是没有前头这两桩事,如今也不会让人误会连连,姨母您听我说,这前后种种,千错万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跟妹妹没有关系的!”
说着话,邵锦淑两眼通红,已经有了眼泪:“我一进府,妹妹就对我特别好,掏心掏肺,我哪哪都不熟,怕犯错误缩手缩脚,给大表哥送东西也是借了妹妹的手,妹妹二话不说就帮了忙,我日子孤苦,实难遇到妹妹这么好的人,不想失去,也不敢狼心狗肺辜负,还望姨母成全,您不要生妹妹的气,要罚就罚我吧!”
一番话可以说是至情至理,字字泣血。
说的也全部是事实,没有撒谎,没有刻意扭曲抹黑,只是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有过的心思,各种暗手推动没有说出来罢了。
阮苓苓承认,这位段数的确高,比裴芄兰不知强了多少。但——
“我不需要你代罚,我没做错任何事。”
她双眸微冷,腰背笔直。
她没错,凭什么要给邵锦淑这个机会,好像还要欠她什么似的。
也不知怎么回事,往常这个时间根本不可能回来的二老爷裴文信竟然来了,来的还很巧,一来就发了火:“吵吵闹闹像什么话!姑娘家这样还规矩不规矩了,脸也不要了?一起去祠堂罚跪! ”在他心里,未出阁的姑娘犯了错就要狠狠管教,不管谁先谁后,谁错多谁错少,撒泼就是不对,有了庶女裴芄兰的教训,二老爷实在不敢轻忽大意,教育孩子总往更严格的方向去。
阮苓苓就不干了。
上回罚跪祠堂,是她的确对裴芄兰动了手,事实俱在无可辩驳,可这回她什么都没做!
“问罪还要有个证据呢,二舅舅要罚,且先问了再说!”
她不顶嘴还好,这一顶嘴,二老爷心气更不顺了,行,以往的乖全是装的是吧?我还偏要罚你不可了!
裴文信冷笑一声:“裴家的事,我说了就算,不需要问!来人——”
阮苓苓心下咯噔一声,感觉今天的事不对。
就像有人早早布好了局,等她往下跳。
硬杠不是好办法,很可能适得其反……
阮苓苓快速思考,她是不是先低个头,再慢慢想办法?
就在这时,门外转来一个人:“在家中喊打喊杀,二叔好大的官威啊。”
熟悉的低音炮,熟悉的身影,正是裴明榛。
他鞋面沾了灰,袍角有些乱,鼻尖微微渗汗,嘴唇也有些发干,明显是在外面忙了很久,匆匆忙忙赶回来的,连回院子换件衣服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熟悉的,带着冷漠嫌弃挑剔甚至批评骂笨的眼神掠过来,阮苓苓不知怎么的,眼圈倏的就红了。
有股说不出的心疼。
心疼被冤枉的自己,也心疼急匆匆赶回来的他。
裴文信面对侄子总是有些气短,火气没那么大,主意却仍然没改:“姑娘们浮躁,罚一罚就知道好好说话了。”
裴明榛语重心长:“二叔,我们是一家人。”
裴文信:“不是一家人,我还不会费劲管她们呢!”
裴明榛话音徐徐:“二叔管理家事,教育小辈,本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做都行 ,但近来三弟刚受了上官责罚,牵连二叔被叫去训了话,二弟的差事,二叔又请托不少了人情,连续几件事下来,听闻二叔同僚颇有些话讲,我又到刑部不久,种种案件讲究的是律法,是证据——如此风口浪尖,二叔这样,可是想让别人论一句您对我往刑部一行不满?”
裴文信立刻摆手:“我没那意思!”
裴明榛:“官场之上,你有没有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以为你做没做,政敌攻讦的手段,二叔忘了?”
裴文信没忘,他知道裴明榛提醒的对。
还有一点,阮苓苓不但是小郡主的手帕交,安平公主看中的人,她的名字也被偷进了圣上的耳朵里……裴明榛没说,是给他这个长辈留了面子。
还真是不能不多思多想,裴文信咳了一声:“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方氏这才有空,把前前后后的事跟丈夫说了一遍。
这段时间里,阮苓苓咬着下唇,时不时偷偷打量裴明榛。他不是很忙么,怎么来了?是为……护她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