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说,“他一点儿也没有当下一些年轻侠客的傲气,是个非常低调谦虚的孩子,要不是知道他的本事,我肯定会误以为他是个平凡少年。”
方心鹤敲打石桌的手指一停,眼睛如有所思地眯起来,嘴角一弧,半笑不笑的,让观者心底有些微微发毛。肖雪尘熟悉师叔的做派,这个表情表示师叔又在酝酿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恶计划了。
“雪尘,我很想会一会这个谷小飞,等他身体康复了你就带他过来如何?”方心鹤挑起眼睛凝视肖雪尘,“正好我近日无聊得很,多一个后辈可以玩弄……咳,我是说,就让师叔来替你掌一掌眼。”
“师叔你刚刚好像说漏嘴了。”
“哪有,分明是你听错了。”方心鹤左顾右盼,假装自己刚才没有一时不慎说出真心话。
“……”肖雪尘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xue,开始认真思考让师叔帮忙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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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市市郊伫立着一座历史悠久的烂尾楼,相传多年前本地一家著名企业雄心勃勃企图兴建一座新地标式商业广场,可楼还没建成,企业就破产倒闭了,徒留下空地上一座搭了一半的楼架子。
烂尾楼孤独地立在鸟不拉屎的郊外接受大自然无情的风吹日晒,如今已退变成灰尘与野生动物的乐园。但如果有人接近这幢烂尾楼,就会发现某扇空洞的窗户内散发着若有似无的灯光。
胆小的人会立刻编出一大堆“烂尾楼闹鬼”的恐怖故事,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则会不屑一顾地“啧”一声:大概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把烂尾楼当成住处了吧。
事实上,现在占据这幢破烂建筑的既不是鬼魂也不是流浪汉,而是三个鼎鼎有名的通缉犯。
秋彤云将啤酒罐狠狠掷出去,罐头撞在墙上,竟将水泥墙面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足见她这一掷用了多大力道。
“臭婆娘!砸什么砸!”黑桃8一身酒气,破口大骂,“消停点行不行!还嫌不够烦啊!”
“你那个老大是怎么回事?”秋彤云怒气冲冲道,“我们不是已经把画偷出来了吗?为什么还得待在这个破地方?我易容成那个馆长,冒了那么大危险,可不是为了在这儿住一辈子!”
“妈的!难道只有你冒险吗?老子不冒险?”黑桃8吐沫横飞。
“你找死!”秋彤云柳眉倒竖,左手勾成鹰爪状,黑桃8不甘示弱,一拍地面,整个人向后一翻,单腿落地,摆了个金鸡独立式,肥胖的身躯全靠一条上粗下细的腿支撑,颇似鲁迅先生书中的“圆规杨二嫂”。
黑桃8功夫不俗,贸然和他作对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秋彤云这么想着,松开手指,拂了拂自己的一头秀发。“哟,我不过跟你开开玩笑,你还当真了?”她朝黑桃8抛去一个媚眼如丝的笑容。
黑桃8果然放松下来。秋彤云知道自己的魅力,也知道世界上大多数臭男人都抵挡不了女人的这种魅力,用它来对付黑桃8简直轻而易举。她席地而坐,故意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看得黑桃8眼睛发直,口水都快从嘴角溢出来了。
“你那位老大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秋彤云大声抱怨,“画已经到手了,为什么不赶快找个买家脱手呢?”
“不懂了吧!老大他偷了那么些宝贝,可不是拿来卖钱的!”
“不卖钱干什么?自己偷偷欣赏吗?”
黑桃8白她一眼:“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老大这叫个性、风雅,你懂个屁!”
秋彤云轻嗤:“个性、风雅又不能当饭吃。不卖掉宝贝我们哪儿来的钱?我跟着你们原本是想过好日子的,谁知道是坐在金山银山上啃泡面……哼,与其成天待在这个Yin森森的烂尾楼里,还不如进监狱呢,至少监狱条件比较好。”
这些天和黑桃8混在一处,她早就摸透了这个死胖子的脾性——黑桃8极为畏惧老大,却又对老大的一些做派不敢苟同,可谓是阳奉Yin违。昔日他绝对不敢违抗红桃A,可现在有秋彤云做盟友,他的底气就足了,平时慑于老大的威势连口都不敢开,此刻对着秋彤云恨不得一吐为快。
秋彤云这番话恰恰戳中了他的痛处。黑桃8一拍大腿:“唉,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前就是嫌在他手下做事太苦才会偷偷跑去卖白#粉,谁知道还是被他抓回来了……”
秋彤云明眸流转,朝黑桃8挪了挪,笑道:“以你我的本事,海阔天空大有作为,何必成天在他手底下受气?干脆我俩单飞了,让他一个人个性、风雅去吧。”
黑桃8一个寒噤:“喂!这话可不能乱说!让老大听见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没关系,他现在又不在。”
“我们单飞又能飞到哪儿去?老大的本领你不是没看见,他想弄死我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黑桃8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胖脸,这些天没少挨老大的耳光,他的脸比以前更臃肿了。
“他武功高是高,可天下高手如云,比他技高一筹的人又不是没有。”秋彤云故作神秘,“我有位旧识,论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