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官员相好者甚多,你以为你能对付杨家的手段?”
“那当如何?”唐子畏问他。
“自然是弃考科举,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你随我回南京,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朱宸濠答道。
听他的回答,唐子畏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该在这里,但王爷更不应该在这里。王爷如今来劝我随你离开,恐怕惹杨家不快,而身为王爷国无要事而进京城,徒惹圣上猜忌。若是只为了我区区一个举人便做了如此冲动而不计后果之事,恐怕我就更不能信任跟随王爷了。”
唐子畏说得直白,朱宸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该说的话都说了,只干巴巴地狠声道:“你别不识好歹。”
话不投机半句多,唐子畏初时为他的改变而谨慎试探,此时却只觉这人胡搅蛮缠得厉害,不如小时好忽悠。
他不欲与朱宸濠多说,一拱手道:“子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与王爷相识一场,希望王爷纵使不加帮忙,也不要阻挠我。”
唐子畏抬头,望着朱宸濠道:“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说完,他拽了一把全程在旁边低眉顺眼闭口不言的徐经,两人转身离去。
十一和十七两人眼观鼻、鼻观心,视线未落在朱宸濠身上,却仿佛隔着空气便感觉到他的不痛快。
“嘶——”
马儿一声长鸣,朱宸濠翻身上马,牵住了马背上的缰绳,“走了。”
“王爷,我们……回南京么?”十七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什么南京,进宫!不跟皇上打声招呼我们来了又走,你是嫌脑袋在脖子上太多余了吗?”
朱宸濠骂得俩护卫一哆嗦,不敢犹豫皆是利索地上了马。却见朱宸濠不急着走,反而在原地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吩咐道:“你们去一个,跟着唐寅。有什么动向及时向我汇报。”
“是!”常做这事儿的十一应了一声,策马朝着几人下榻的客栈去了。
朱宸濠看着他走,然后才一挥马鞭,驾马向着皇宫走去。十七跟在后面,看着自家王爷在马上直挺的背脊,忍不住暗叹一声,策马跟上。
……
唐子畏回了客栈,捧一卷早已倒背如流的经书坐到桌边,脑子里却还在想朱宸濠和那杨家的事。
季童在外面敲了敲门,待唐子畏应声后方才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这冬日里天黑得早,即便是在屋内关上门窗,也觉寒冷难耐。季童估摸着唐子畏这会儿没什么要事,便端来热水想服侍着他先洗了上床,到被窝里暖着,以免给冻出什么毛病来。
唐子畏看着面前忙前忙后的小孩儿,心中有些感慨,“季童,你今年该有十二岁了吧?”
“是,少爷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季童蹲在盆前拧着毛巾,听到他问话便规规矩矩地站起来,眼睛朝他看去。
“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唐子畏问他。
“自然是想一直服侍少爷的。”季童认真地想了想,而后一板一眼地道,“我娘说少爷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必然能成大事,让我好好跟着你哩。”
唐子畏失笑,抬手揉了揉他脑袋,“那你可想过,若我落魄,你怎么办?”
“我没想过。”季童一愣,拿着毛巾有些茫然的望过去,似乎被他难住了。
唐子畏见他模样可爱,哈哈一笑,接过他手中的毛巾自己将脚擦干,而后将衣带解开。季童见了忙上前来,将他脱下的外衣接过,踮起脚一件一件搭到房内的置物架上。唐子畏见他够得困难,这才恍然发觉夜棠这丫头竟是不知到哪里去了。
待唐子畏着里衣在被子里躺好了,季童替他拉了拉被角,这才端起铜盆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紧。
这晚唐子畏睡得早,次日不到辰时便醒了过来。外面的天已蒙蒙亮,唐子畏在房内翻来覆去再睡不着了,索性便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想去街上转转。
科举在即,那些四书五经早已被他翻烂了,左右无事,倒不如去书店看看。
唐子畏悄声出了房门,一回身便见隔壁的房门也被无声地推开,黑煞从里面走了出来,冲他点了点头。
京城的清晨雾气蒙蒙,沿道残雪在初升的暖阳里消融,留下一道道shi漉漉的印记。西直门的渡口已是人来人往一片繁荣的景象。唐子畏与黑煞两人在客栈里用过早餐,然后租了辆马车,直奔北城去了。
与西直门渡口的繁华不同,北城区街道上又是另一番美景。此时日头已经上了半边天,青石板平铺的宽阔街道上来往人群皆是衣着体面或华贵,偶有奔驰而过的骏马和马车,也大多不敢在这儿横冲直撞。
唐子畏在街边慢悠悠地晃荡,黑煞在他身后两米远的地方吊着,说是这个距离方便他观察周围,遇到危险也能快速反应,唐子畏便也由着他了。
这街边字画石印的店铺不少,多的还是那些金银首饰店。唐子畏走了一刻有余,才在街边发现了一家对比之下显得有些古旧的书铺。
书铺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