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言语,我扭头就想往家跑,刚刚劫后余生,我可没Jing力再去桃花林了,只想回家保命抱着祖宗哭一哭。
“等等,”丹序这时叫住我。
我缓缓扭头,他垂着头,似乎不大好开口:“不用你在梦里谢我,这个护印,你务必保护好。”
他渐渐支吾起来:“这个,挺重要的,虽然没用处……以后娶妻……也不能丢……”
我没听太清,但还是拍拍胸脯保证道:“不会弄丢的。”
刚要转身,他又道:“竹生,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东荒含居山找我。”
我笑着点点头,看见他抬起的脸通红一片,又羞又恼的模样有意思极了。
————————
回去当晚就被九姐逮着训了一个时辰,她说找不到我都要急哭了,还是回山的时候遇见一个小Jing怪,说看见我回家,这才放下心来。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拉着她手答应帮她从黑熊婶婶那儿借张生的画像,这才罢了。
那日之后,我偶尔也在梦里梦见过丹序,不过不是跪身谢他,偶尔梦见他在饮酒舞剑,偶尔梦见他垂首与我说话,还让我到含居山找他。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
恰在那时,九姐也要嫁人了。
和我从小长大的九姐要远嫁,是南海一带的本族,千里迢迢赶来迎娶九姐,九姐夫远没有张生好看,娘亲却说他老实憨厚,值得托付,九姐听后,在山洞里呆坐了好几天,最后披上嫁衣随他们走了。
她走的时候告诉我,以后她是没机会再回来,此去南海千里,一去便再也见不到我们。
她甜甜笑着,她说:“阿生啊,九姐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妥帖待你,白首不离。”
她说的不错,我再也没见过九姐,我给那边写过信,托南飞的大鹏带去,但没有收到任何回信,后来登仙后,架着云飞了三天三夜到南海,我那九姐夫垂垂老矣,他想了许久,说,南海没有卫丘养人,来的第一个百年就病了,生了九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各有归处。
九姐的远嫁让我伤心了许久,一天午后,六哥被娘亲叫到山洞后面,我路过的时候,听见他们在商量我的婚事。
他们一言一语似乎都在为我着想,却让人遍体生寒,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开始打算离开卫丘。
我还有一条后路,一百年前丹序到含居山做客时对我说过,可以到东荒含居山找他。
我接触的异性不多,也没喜欢过什么人,要说唯一有点好感的就只有他,但毕竟天底下仰慕丹序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奢望能让他喜欢我,但我去找他问一问总没关系的,实在不行就求他收留我,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迷迷瞪瞪就嫁了人。
打定了注意,实施起来就很好办。
我收拾好包袱在半夜离开了卫丘,我离开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就这样走了一天一夜,累了才停下来休息。
长风吹过,树叶在空中翻卷又落下,身旁的老树睁开它浑浊的双眼:“丫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慢慢挪过去:“老伯,你知道含居山在哪吗?”
老树沉默半响,摇摇头:“这地方我倒是有些耳熟,只是年月太久记不清了。”
我摇摇头:“没事,他们说只要一直往东边走就行了。”
“你是去找人?”
我不好意思说他的名字,只好应道:“是啊,我要去找含居山上的小仙君。”
老树大笑,笑声沉沉地:“我想想,那位是你的心上人?”
我红了脸,一本正经道:“嗯,是的。”
老树乐呵呵笑开:“看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丫头。”
他闭上眼,似乎不想与我搭话了,我爬上一棵树,从上面摘下一个果子,心满意足地咬一口,汁水淋漓的,很是香甜。
吃得正欢,老树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丫头,你说的是含居山上的仙君?”
我点点头:“是啊,含居山。”
老树道:“含居山上那位可是个俊朗人物。”
我心头一喜:“老伯你是认识他吗?”
老树闭上眼:“早年路过含居山,有所耳闻罢了。”
我轻轻叹气:“那你能告诉我含居山该怎么走吗?”
老树目光投向远处,声音有些缥缈:“由此向东而去,走上一个多月,之后便能到了。”
休息了半个时辰,我收拾好包袱向老伯告辞,走出一段距离,老树的声音在身后响开:“丫头,此去一路保重。”
我每天一点点赶着路,路过春末步入初夏,虽然出来得急,但知道含居山的位置后我却也不急着赶过去,甚至还特意走慢,考虑见到他时如何打招呼比较合适。
我该怎么说才合适呢
仙君你好,我是一百年前你救的那个小竹Jing,我现在无路可去了,故而来找你求你收留我,顺便来告诉你,我挺喜欢你。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