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容易趁虚而入,让她失去理智地大开杀戒。
联系起刚才罗兰德斯的话,她忽然脸色一白,意识到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酿成了大祸。不过好在她随后得知,因为处置及时她并没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有一个跟她同届的年轻人因为急躁冒进而被她砍了一刀,伤不致命。
“就当让他长个记性‖吧。”罗兰德斯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的云淡风轻,于是维罗妮卡猜那人大概真的没什么大碍。不过她还是好奇心起,追问了一句:“是谁?我应该去向他道个歉,他现在伤势怎么样?”
“茵格,你认识的。”提起那少年的名字时,骑士团长紫色的眼睛里染上一丝微妙的笑意,“他的小队在这次考核里拿了第一名,所以他才腾得出时间来跟我去找你,没想到会这样。不过这事也有我的错,是我先前对他太放心了。”他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看向维罗妮卡,“总之记得我说的话吧。等茵格伤好了能穿甲胄之后,你要和他一起受封——你们都是通过了考试的人,都将成为圣殿骑士,这一点不会改变。在那之前,我不希望再出什么差错了。”
维罗妮卡吃了一惊:“即使是我现在这样?”
“我说了,这一点不会改变,”罗兰德斯单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维罗妮卡,你足够冷静、足够坚韧,我相信你能控制住那股力量,让它为我们所用。你是我的妹妹,我清楚你能有多锋利,我信任你。”
他望着她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紫色眼睛,口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你知道我最欣赏强者了,不是吗?”
维罗妮卡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左肩上按了一下之后离开了,她看着他起身,肩膀上的温度渐渐消去。她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为罗兰德斯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也为他最后的那一番话。
他是没有恶意的,她想,只是他一直以来的期望罢了。
她是他的妹妹,长久以来一直活在他的期望里,而他从来不打算让她做个美丽的淑女,与其那样不如做个强大的战士——他觉得那才是有意义的事情。
维罗妮卡在成长的过程中接受了他的几乎一切,包括价值观。她一直是遵循着他的期望成了今天的样子,也从来不感到后悔。
只是这一次,虽然她命大活了下来,但面容却永久地带上了魔物的烙印;她觉得难过,可是又不敢让别人知道她在意,只希求能从自己的兄长那里获得一些理解和安慰。结果罗兰德斯看起来压根儿一点儿都不在乎。维罗妮卡反复咀嚼着他那几句话,忽然觉得:“锋利”?我难道是——难道只是,一把剑之类的吗?
茵格的伤势直到大半个月之后才好全。他养伤期间维罗妮卡去看过他一次,才知道罗兰德斯说的“伤不致命”真的只是“不致命”。茵格的背上被她拿剑从上到下劈了一道,险些砍断脊骨。她听别人告诉她,多亏了当时罗兰德斯多了个心眼,走之前队里带了法师,茵格被从马上砍下来以后他吓得够呛,立刻让法师把维罗妮卡冻住,之后赶紧让随队牧师跟上去治疗才捡回茵格一条命。如果去的只是一队骑士,茵格大概就回不来了。
维罗妮卡看了看自己的手,对自己差一点点就夺去了同伴生命这件事感到难以置信,更让她难以相信的是罗兰德斯先前跟她提起这一切时的口气与神情。“吓得够呛”?维罗妮卡有点儿难以想象,明明罗兰德斯跟她提起这一段的时候,仿佛再平常不过的经历。
然而茵格听了她的话却笑了:“他当然会那么说了。只要是他能掌控的事情,他不是一直都表现得很不当回事吗?”
“他们说他当时面无人色,”维罗妮卡感慨地摇了摇头,“我真的想象不出来当时的场景。我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那样说……害怕增加我的负罪感吗?”
“或许是这么回事,”茵格说,“更有可能他只是习惯了,因为圣殿骑士团长永远都要显得最可靠才行。”
维罗妮卡仔细一想,不得不承认茵格说的很对:她发现自己想象不出兄长焦急的样子。她再三确认了一下,真的没有:罗兰德斯从来没在她面前显得为什么事情感到焦虑和担忧,在其他人面前也没有过。好像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使发展得再离谱也是——他有把握把每一件脱离他控制的事情拽回正轨。
但是怎么可能呢?任谁也不可能对周遭的一切控制到这种地步的,罗兰德斯——他的淡然自若是种有意为之的姿态吗?因为他是圣殿骑士团长,他有义务妥善处理所有的危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方寸大乱——于是对所有人,包括对她这个亲妹妹,他都不愿意流露出背后那个真实的自己?
骑士团长——她发现她的哥哥几乎从来没有过除此以外的身份。他一直以来就是以这个面貌活着的,甚至连他对维罗妮卡的期望也与此脱不开干系。他迄今为止不算太长的一生中要么是在为成为圣殿骑士而努力,要么是在履行圣殿骑士的职责,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内容,他的每一丝喜怒哀乐也都维系在这一根基之上。
“其实我有点儿同情他。”茵格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