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湫湫第一次进贺流川的房间。
即便她对贺流川自带蔑视滤镜,也不得不承认他房间的陈列和风格都很别致。黑白灰三种最冷感的颜色结合,竟然创造出了别样的设计感,给人耳目一新的视觉冲击力。
但是此时的她无心欣赏这些设计,她张目环顾,很快就找到了贺流川的身影。
他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侧着脸望向窗外,似在沉思。有别于白日正经得略显沉闷的衬衣西裤,他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袍,离开领带的束缚,两截锁骨裸露在外,肤色较一般男性要更白皙,但并不显得女气,相反,他骨骼修长,肌rou紧实,即便是穿着家居服也充满了叫人无法忽视的男性气息。
是和学校里那些男生不一样的,成熟男性的样子。陆湫湫这才突然发觉,和她、陆向野不同,贺流川早就是身心成熟的成年人了。
一瞬的恍惚后,陆湫湫开门见山,表明了来意,清亮的声音引起了贺流川的注意:“我哥哥去哪了,你知道吗?”
男人听到她的问题,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淡淡扯了扯唇角,似在笑,但说话的语气陆湫湫怎么听都觉得像在嘲弄,“你是在向我打听你哥哥的消息?”
“……”这难道不明显吗。
陆湫湫已有些不耐,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下头,道:“佣人说,你知道他去了哪。”
贺流川轻轻笑了声,起身,慢慢朝门边的陆湫湫走来,“你的好哥哥难道没有告诉你吗?他连夜去了S市参加奥赛的训练营,估计要走好多天呢。”
“怎么这么急。”陆湫湫皱起眉,暗暗咬牙骂了句学校这临时的安排。
确认陆向野安全无虞,陆湫湫一刻都不打算逗留,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习惯性甩出去的胳膊蓦然被一只手抓住腕骨,对方的体温透过肌肤接触传过来,陆湫湫立即全身汗毛倒竖,下意识甩掉钳制她的那只属于贺流川的手。
“别碰我!”
因为过激的反应,她的声音都不自觉变得尖利,拼命甩掉他手的动作都仿佛透着彻骨的嫌恶与鄙夷。
这无疑进一步刺激了贺流川,他倏地松开了手指,陆湫湫得以自由,立即不解地回望。
她看见,贺流川那个怪物竟然在笑。一双招人的丹凤眼弯起,笑意从眼角溢出来,叫陆湫湫一时忘记了他是讨人厌的贺流川。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头腹诽贺流川笑起来还有点人样,他的身躯就突然向她压近,一瞬间陆湫湫几乎以为他要压倒过来,心慌意乱之时下意识就闭上了眼。
预感的重量没有压下来,陆湫湫松了口气的同时,听到他说:“看来你真的很厌恶我的触碰啊。可为什么换成陆向野你就不会呢?”
“哥哥和你不一样!”
他提及陆向野,陆湫湫几乎是不经思考就反驳了他。是啊,在她心里,贺流川怎么能跟哥哥比?哥哥是她最重要的人,贺流川不过就是一个讨人厌的私生子罢了!
“确实不一样。”贺流川轻轻说,忽然伸手,一下掐住了陆湫湫的下巴,陆湫湫心神一震,睁圆了两只眼睛。
男人低下头,慢慢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陆湫湫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耳旁,“他会和你做爱,而我不会。我嫌脏。”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缓慢,却像是故意要让陆湫湫听见似的,嘴唇几乎要抵到陆湫湫的耳根,“脏”,她听见贺流川这么评价她。
从未有人这么说过她。
那一瞬间陆湫湫的大脑都是懵的,她不吭声,贺流川接着说道:“昨天和亲哥乱lun,今天又和两个男人在酒吧鬼混,那天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和你做爱的也是不同的男人吧,除了他们,你还跟多少人睡过?”
女孩沉默。脆弱的下颌骨被贺流川死死攥住,娇嫩的皮肤都开始发红,她却一声不吭,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她很绝望吧?自己的秘密被毫不留情地剖开,还是在如此厌恶的他面前。
报复的快感涌上大脑,贺流川笑起来,肆意的笑容刺眼极了,他松了力道,改为轻轻摩挲陆湫湫的下巴,指腹揩拭女孩发红的皮肤,目光渐渐暗下来。
他温柔地道:“是不是很疼?”
“……”
陆湫湫还是不说话。
一种奇异的烦躁在心头萌生,甚至取代了适才的那股报复的快感。贺流川嘲谑的笑容渐渐消失,唇角却还要故意伪作上挑的样子,“想哭吗?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吧,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
“尽管恨我吧。看到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小公主露出这样绝望的表情,我痛快极了,继续保持这样吧,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你隐藏在这副皮囊下放荡又肮脏的灵魂。”
他语调轻快,声音裹挟着促狭的笑意,端详陆湫湫的眼神深情得像是在看着爱而不得的恋人,可那眼神里透出的恶意,却让陆湫湫浑身发冷、抖如寒颤。
余光瞥见女孩打颤的躯体,贺流川恶劣地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