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跟在他们身后,她金钗银衣和衣不蔽体的灾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伸出手,?轻轻掏出一个银锭,然而人们只是冷眼看着,似乎对这钱一点兴趣也无。
“要钱有什么用啊,?我们要的是粮食。”
昔日繁华的云来镇,?早已一片废墟。寻着记忆,?姜照月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当年的那座竹屋。
许是她母亲庇护,?这座竹屋在天灾面前居然还保全了原貌。
屋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姜照月探头去看,?却发现人们都往一处跑去。
他们跑的是那样的急切,简直是像看到粮食一样热切。
“那是……神庙?”
自从人类开始奴役灵兽,?神魔在他们眼中就不再神秘高贵。云来镇的这座山神庙不知从何时建立,?反正自姜照月有记忆开始,香火就一直不甚鼎盛。
到了后期,一年都没几个人来参拜。
她冷眼瞧着这些人热情地擦去庙堂上的蜘蛛网,又摆上新鲜的草叶,虔诚地磕上一个又一个头。
“乱世信神明,?盛世却弃神明。”姜照月轻轻摇了摇头,“与其求神还不如多搬几个麻袋堵着水口呢。”
案桌上供奉着的神明男生女相,眉眼间带着低眉善目的慈祥,仿佛世间万物皆为它子民。
姜照月忽然有些好奇,她歪着脑袋问道:“神明……真的长那样吗?”
“是。”
宋渐明轻轻点了点头,抬首定定地看向那尊神像。
“那是我父亲。”
云来镇就是仰仗东海而生,供奉东海的王的确不稀奇。
姜照月抬头仔仔细细看了看那尊神佛,又回头瞧了瞧宋渐明的眉眼。
她点点头,“你们父子的确很像。”
“但是,你最好看。”
“不过,神明真的能听见人间的祷告吗?”
宋渐明拉着她隐匿身形悄悄走到了神佛之后,巨大的神佛显得他们格外渺小,他静静坐在神佛脚边,语气平静,“从前父亲喜欢抱着我坐在神佛前面,若是有什么祷告能让我感觉新鲜的,父亲便会帮他们实现。”
“原来神仙也这么任性啊。”
姜照月幽幽叹了一口气,“若是知道这么个宝贝地方,那我还奋斗什么,直接许愿不就是了。”
“可是人类要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宋渐明拱起身子撑着脑袋,“要金钱,要美女,还要权势。”
“我在无数个祷告与祈愿当中发现了,人类,就是个虚伪又自私的种族。”
“也不能这么说吧。”
姜照月心虚地咳了咳,“自私虚伪纵然有,但也是有美好品格的好吧。”
她拼命地向宋渐明眨巴着眼睛,宋渐明大约是理解了她的意思,飞快地接了话。
“姐姐便是这世上唯一的美好。”
“而且,我才不要听别人的祷告。”
宋渐明的身子渐渐靠了过来,他声音清脆,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我从今往后,只听姐姐一个人的祷告。”
姜照月掐了掐宋渐明嫩的出水的脸颊,“我才不会有祷告呢。”
“海王大人,请您发发善心,平定这次水患吧,老朽原意折寿十年。”
颤颤巍巍的老人从怀里掏出半个发愁腐朽的苹果来,他浑浊的双眼对着苹果仔细看了看,又在衣服上来回擦拭了好几遍,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在了贡台上。
“你看,人间还是有好人的。”
姜照月坐在案台上晃着腿,“即便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也想着燃尽自己最后的光来照亮他人。”
“话说,陛下让你回东海,是不是要你平定水患啊?”
“陛下说,在其位谋其政,我身为东海王,就必须履行东海王的指责。”
宋渐明从袖口掏出明黄色的手令。手令很简单,三言两语匆匆就能说完。
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几句话,姜照月愣是看出胁迫的意味在。
“谁愿意当这鬼王爷了,这不是白打工还没工嘛。”
“有工钱。”
宋渐明又掏出一份圣旨来,这份圣旨可比那手令规整的多。玉玺封条一个都不少,姜照月眼睛都看直了,她不由得发问,“这是什么?”
她伸手要拿,谁知宋渐明还坏心眼地举高了手。
姜照月拿不到,自然气的要抬腿踹他。
“姐姐,你求我我就给你看。”
要是按照平时,姜照月肯定早就嬉皮笑脸地求他了。但是现在看着这小鲛人故意捉弄她的神情,姜照月的那股叛逆劲儿又出来了。
她磨着后槽牙,Yin森森地开口,“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不让你睡在我的床上。”
“孰轻孰重,你要想明白哦。”
她笑的无辜,却一下子抓住了宋渐明的命门。
宋渐明咽了咽口水,乖乖地摊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