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扒开一块瓦片,透过她的角度刚好看见宋渐明饱满圆润的后脑勺以及颀长挺拔的身影。
姜照月真是怪自己这些天勤加修炼,现在耳目十分的好,宋渐明对那小美人鱼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听见宋渐明轻声问:“可还有别的同族?”
那小美人鱼两眼含泪,纤细的腰指仿若不经吹的弱柳,轻轻地往宋渐明那处飘着。
“没有了,图雅身边唯一依靠的,只有您了。”
呸!宋渐明这小崽子还要依靠她呢,你要靠上别处靠去。
姜照月冷哼一声,继续侧耳听着。
“日后在青州若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图雅身形颤了颤,“可是图雅想跟着您,只有陛下在的地方,才算是图雅唯一的。”
怎么好意思的?这小美人鱼心心念念的那位陛下自己都没有,哼,反正她不允许他们的三口之再多一个人出来。
靠?这小鲛人还真答应了?
姜照月眼睁睁地看着宋渐明从袖口拿出一块白玉令牌,样式Jing巧,是她都没有看过的东西。
姜照月心头莫名发酸,她感觉一定是昨晚吃的醋后劲太大,这会儿回味上来了。
到底是养的灵兽大了,留不住了。
姜照月放下瓦片,狠狠地剜了宋渐明的后背一眼。
清脆的瓷片碎地声自姜照月的脚下传向屋头的每个角落。
姜照月神情僵了僵,脚下的动作却反应的极快。
她足尖轻轻一点,便立刻撑着手准备逃离“案发现场”。
主人偷窥灵兽被发现,怎么看都怎么丢脸。
早知道这瓦片这么不经踩,她就应该少吃点。
身后人影绰绰,想来是有人跟了上来,姜照月暗骂一声,也加快了步子。
她不由得怀念从前一个人的日子。
虽封着心,倒也逍遥快活,哪有今日的狼狈之态?
这么一想姜照月干脆就停下了脚步,她随处找了个干净墙壁靠着,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来人。
“你是何人,为何要探听我们?”
刚刚还是柔柔弱弱的图雅现在直接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姜照月也不恼,只慢慢悠悠地拿出腰间的鱼鳞。
“杀了我,你那位亲爱的陛下也活不了了。”
图雅眼神一凛,这是鲛人一族最宝贵的信物,她自然是认识的。
她伸出手就要抢,姜照月没想到这小美人鱼这么没礼貌。她身子往后避了避,站在图雅的身后,声音冷了了几分。
“看上的东西就抢吗?这就是你们东海的规矩?”
“这东西本就不是你的。”图雅冷哼,上上下下打量着姜照月,“姿色平庸,你配不上这鱼鳞。”
“是,我是没有你这小美人鱼花枝招展。”
姜照月冷笑连连,她也学图雅的样子从头到脚都看了她一遍,“不过,东海的小美人鱼,你尾巴怎么秃了?”
图雅仿佛被踩到了痛处,她连说三个“你”字就是想不出话来反驳,姜照月见状,笑的更加不收敛。
“你看见我真身?”
姜照月缓缓靠近,强者的威压一波又一波的压制着图雅,“我不仅看见你这秃尾小美人鱼的真身,我还看见你丑恶的灵魂呢。”
反正这小美人鱼也不认识她,她多吹两句没什么问题吧。
“原来你这么厉害。”
木门轻轻被推开,姜照月目瞪口呆的看着裴瑜从她靠着的那间屋子缓缓走来出来。
她这是什么运气?上次随便进一客栈碰见了裴瑜,今天随便靠着一块干净墙壁,也遇见他?
裴瑜面容沉静,仿佛真心在夸她一般,“看来收姜姑娘为徒,是即玉的荣幸了。”
姜照月假装听不出裴瑜的揶揄之意,她讪笑两声准备糊弄过去,“好说好说,这相逢即是缘,什么荣幸不荣幸的。”
“那姜姑娘准备什么时候把作业交给我呢?”
姜照月伸出去的腿硬生生又因为裴瑜的这句话又收了回来,她就知道裴瑜这伙死板又固执,为什么她来到这个世界,还要写各种作业?
“要不然您再等两个月,我把半年的作业一起交给你?”
姜照月眼睫颤了颤,仰起脸讨好地对着裴瑜笑。
实话实说,裴瑜给她的那两本书,当晚就被宋渐明拿去垫桌底了。
如果再和裴瑜这么扯下去,保不齐她要补的作业更多。
姜照月眼睛一亮,突然钻到裴瑜身后,抓着他宽大的衣袖掩面低声说:“师父,师父,这小美人鱼欺负我。”
“东海的美人鱼吗?”
裴瑜仔细看着图雅手腕上湛蓝色的图腾,鱼群依靠部落而生,因而每一个部落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图腾。
裴瑜看向图雅,轻声对她说:“东海一案需要姑娘协助,还请姑娘这几日暂住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