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琉真是有气没地撒,因为那个混子白白挨着王怀淑这一顿好说,回去非得把气通通撒在费然身上!
正疾步快走低头愤愤然想着,突然撞上了一个人来,“啊!你.....”
本就生气的费琉到了嘴边的骂言生生憋了回去,抬头捂着额头愣住。
他是谁?
一身墨烟深紫色云锦衣袍,腰间白玉铃铛,眉细如柳,一双丹凤眼望着自己,左手中一把费然前几日重金买来的折扇,右手上手炉被抛碎在地,腾出了手扶住自己。
只见他朱唇慢启,“还要本王扶你多久?”然后直接把腰间的手松开来。
费琉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站稳后回神听得他身边侍卫道,
“什么人也敢冲撞我们王爷?”
余舟拿了一个新手炉从江闻身侧走出,淡淡道,“王爷,无碍吧?”
江闻接过手炉后看了看费琉,“你是费然姐姐吧,看在这折扇份上,本王不降罪于你了。”
费琉连忙下跪道,“民女谢过王爷,实在抱歉不该冲撞王爷。”
余舟和江闻走远后,在这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街口,费琉站着看着他们的背影,回想了江闻面貌好久。
“回去先放费然一马吧。”
一轮尾声
第三日的选生与第一日相比少之又少,竟只剩下了六十二人,或是因上不了榜的、无乐器才艺的、没有中意人选的,通通都未到。
“辰时!一轮选比,器乐!”
沈谨、沈楚、沈瑶、江闻依次入场,余舟、费琉、盛怀雨、程莫尽和孟葵也陆续进场。
“辰时二刻,共计六十二位选生!各选生有一刻钟时间准备整理器乐!”
场里把桌凳换成了一百四十把交椅方桌,在播报完成后又撤去了许多。
各位考生早就把需要表演的器乐放在了身边,等待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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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舟总是默不作声看着众人,安坐在江闻身边的排位上,费琉壮了壮胆子走上去坐在余舟另一旁,作礼道,“民女费琉参见清月郡主,昨日多有冒犯,得罪了。”
余舟看着眼前这位穿着鹅黄衣衫披了白色金边外氅的女子,一时想不出她叫什么名字,“没事,王爷都不怪你,我怎会多为难?快起来吧,你叫?”
费琉端庄优雅的坐定后,捧着手炉说道,“民女费琉,郡主直呼我名即可。昨日里碎的瓷手炉,我叫人扫时看见这炉袋子很是Jing致,私自捡了,不知王爷可应允?”
余舟将目光锁定在她手中的瓷制手炉上:瓷炉并不是多金贵,不过青花瓷,但这炉袋子原是江闻的,暗灰色云锦绣了三朵梅花,四只系炉绳上玉豆子灵巧得很。
“王爷?”江闻应声放下手中茶杯回过头看着余舟。
“王爷的手炉昨日碎了,费姑娘方才又赔了不是,问这捡了王爷的炉袋子她能不能留着。”
费琉把身子坐得屁股都要离了交椅,使劲往前靠想着江闻看见自己,却只等到一句,
“随便吧。”
她只得又悻悻坐好,问道,“清月郡主,你今日表演什么器乐?”
“我是备了一曲箜篌,费姑娘呢?”
“民女只会扬琴,不是什么好料子的,一会儿献丑了。”
余舟微微偏过些身子,看向费琉,“扬琴么?会弹得人不多,选择此乐器学习的人也不多的。”
费琉点头称是,余舟没再说话,又木木地坐着了。
沈楚上瑟鸣楼与萧贵妃说了几句话,又问了太后的安,回来时看见了沈瑶身旁的胡琴,低身拿了起来,“妹妹,你会拉胡琴么!这是边疆流行的乐器,怪我眼拙,你这把是梨花木制?”
沈瑶起身接过胡琴来,“皇姐,这把是母妃自嫁入后宫便带着的了,妹妹的琴艺都是母妃教导的。梨花木不是什么好料子,图个纪念罢了。皇姐的古筝看起来像是上等材料?”
沈楚走回排位坐下,命人拿了古筝出来,沈瑶也坐了下来,“这是陛下在我及笄礼上赐给我的紫檀木制的,总觉曲艺不Jing配不上这把琴。”
“皇姐说笑。”沈瑶今日只蔫蔫的打不起Jing神来,拿着手里胡琴怔怔出神:顾和定今日没来么?我可如何又何时才能再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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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三刻!器乐选比开始!每人半刻钟时长!”
一号位出场的便是大公主沈楚,一身淡紫的云锦绣云衣衫,挽着的随云髻越显成熟,一支金簪步摇坠着玉珠叮当作响,“各位献丑了,沈楚给大家抚一曲《高山流水》吧!”
众人皆知高山流水可不是什么人都弹得好的,乃古筝曲里最难之一,这也使得许多同是古筝曲的选生有些灰心丧气,有如此压制那还能得了好名次?
只听得沈楚坐定后挥手一扬,开了开头,一下子把人拉到群山峻岭之中,徐徐推进,流水潺潺,结尾处意犹未尽,让人沉浸在伯牙子期的知音之乐中。
沈楚起身作礼,“愿我也能觅得一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