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个人最无情了。你求我没有用,你这样的人对我而言毫无价值。
你应该本本分分选个身份待到外州去。留着你是顾家给的人情,让你拿这当成避风塘而已。
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太子随笔写下了一句苏和仲的诗:
/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
“把这几句送给你家里人吧。本宫虽无情爱利,但不是过分寡义之人。
本宫知道你们家受了冤没用,你们受冤这句话,又有多少人信?
本宫和你母亲一样,等天明。
可...本宫能等,你怕是没资格等着。还是别当顾家的拖油瓶了。
回头找个外州县衙里本宫出面帮你寻个身份,保你出关,别再回京了。”
沈谨放下笔。
一首如梦令临摹完成:
/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他知道自己应该为了大义,帮着陶世忠明冤,但是此事需万全准备、从长计议。
此事后亦明白想成事,得先让自我成熟起来才行。
再者冷漠些说,自己是应了顾家人情,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并未加害于陶家。
这姑娘是顾家的孩子,如此娇弱女子,确实无用于自己,留着有什么用呢?
“不,民女有用的,殿下!只要殿下让民女如何我便如何。
皮rou之苦也好,沦为棋子也罢,民女都毫无怨言。
民女明白如果错过了这次,就永远见不到父亲了。是民女自以为是,实则微薄之力平反不了昭雪。
殿下,帮帮小人吧!”
陶文舟立刻跪在了沈谨面前。
这个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小姑娘,就这么一下又一下磕着头。眉上都已显了红印。
沈谨有些嫌弃的看着面前这个发髻凌乱的姑娘,鼻涕眼泪不值钱似的流。
“别磕了。本宫这清风殿不想见血。”说罢就要走。
“别走,殿下,求求你,别走。帮帮我吧。”
陶文舟死命扯住沈谨的外氅衣角,用膝盖顶在地上行走,一身狼狈的看着沈谨,又低下头啜泣不止。
沈谨直接脱了外氅,嫌弃的扔在地上。
“你脏不脏?”
“齐是,给她拿块巾布擦擦脸,再找人给她上点药。
七出,等她伤好后安排她到肃州那个知州家里去,当个次女吧。七进派人,送她去。”
“是,殿下”
“是,殿下”
七进看到这已经有些不忍心了,毕竟是个忠臣之女,又这么诚恳。
七进没有应答。
沈谨停在门口的十进旁边,转头看着他说。
“七进,你耳朵聋了吗。
还是你想她留下,你能帮她见她父亲?嗯?”
沈谨刀刮一样的目光落在七进身上。
“七进不敢。”七进没有看沈谨,作礼道。
就在沈谨马上就要迈出那出殿门的最后一步时,陶文舟说了一句改变她一生的话。
她用尽了所有剩下的力气喊着,
“殿下,民女想进孤仃,一生侍奉殿下!”
当场,要去扶她的齐是,跟着沈谨要走的七进七出,皆停住了所有动作。
——
没人告诉过她,孤仃的名字。
...
“殿下,民女不再想承顾家的情,民女是民女自己的,民女想跟着殿下,是民女自愿的。”
沈谨回了头,居高临下的皱起眉打量着她。
七出不明白这个女子到底怎么知道的书楼后的孤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气急之下当场给了陶文舟一巴掌。
“你胡说什么!”
陶文舟被打得嘴角都泛了血花。瘫坐在地上。
沈谨Yin沉着脸色立马转身打了七出一巴掌,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凉薄。
“你是什么身份?你打她?她就算要进孤仃,现在也不是我们的人。
齐是,给她梳洗一下,把她带到书楼。”
“是,殿下。”
苦求未果
孤仃中七进七出是沈谨身边近侍。
七进重武,主要负责孤仃杀手训练培养。
七出重文,但不缺武功在身,多为沈谨出谋划策,忧虑政事掌管财库。
两者相比起来,竟是七进更为心软。
孤仃内最终千挑万选再经过磨炼出来的领者只有二十四人,分别是七进七出,双胞胎姐妹杀手齐是齐错。
齐是齐错是沈谨在外游历时从江湖某农户家中收留从小培养,是鲜有一对武功好才。
练其速度,齐是步履之快时可达无影之境。练其洞察,齐错眼可观六路,耳可听八方,一点声音动作都逃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