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寓天生畏寒,可正好遇到白慎华是个特别怕热的人,犹记得军训后他正式入住的那个秋日,大黄按惯例开了个冰淇凌温度来讨好,南寓这人沉默寡言,不能吹也抱着被子硬吹,然后发烧了,发烧了也不说,自己睡觉去了。大半夜白慎华起来喝水,看见他的手垂在床边,好心给收回去,然后就被烫到了。
从此后,天气实在热,空调这玩意儿是不得不开了,南寓就会自动去阳台呆着养花。还好宿舍阳台特别大,为了补偿他,他俩把整个阳台都给南寓了,给南寓养花养草养金鱼晾衣服。南寓一个学计算机的,却有一颗亲近大自然的心,你说他兴趣爱好偏文艺吧,他却又说话做事都合乎直男规矩,是个铁打的爷们。白慎华觉得南寓身上全是矛盾,很奇异这样的矛盾能在他身上安稳共生,还显得他像个现代的生活艺术家。艺术家,他开始觉得这是个好词——艺术家们是星星,那样的心隔人千里远,难以触碰。
南寓不是白慎华所在的历史系的,更不是白慎华这一届的,他比他小了一届,是东外王牌专业计算机系有名的社恐系草。南寓平时基本不和人说话,连同班同学都少有和他见面。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南寓的楼台太高太远了,南寓的难以接近同样闻名东外。但万物都有裂缝,没有谁滴水不漏,南寓的“漏洞”就是他的室友——“室友”这一层窗户纸真是被捅得屡试不爽。室友大黄和学生会白会长都是好说话的主儿,尤其是学生会负责对外的白慎华,他经常能遇见那些想和南寓搭上关系的男男女女。他们时髦年轻,一开口就是“白会长我好羡慕你啊?”然后下一句就是:“羡慕您能和南寓住在一起,南寓喜欢什么牌子衣服啊?他吃不吃辣?他喜欢这个歌手吗?我多得到了两张票,你呢能帮我递给南寓吗?”
久而久之,连白慎华都学会钓鱼了。
他就像一只来往过客都见过的老船夫,看遍江上锦鲤蹦跶,桃花飘落。白会长看上去心胸开阔不在乎这些男女之事,但其实心里,有时他也羡慕这小子的桃花运。
他们喜欢他什么呢?他眯起眼,看着躺在太师椅上睡觉的南寓,身材么?身材不错。脸吗?脸也很不赖。嗯,到处都是可以喜欢南寓的点,有没有可以不喜欢南寓的点呢?
南寓虽然是个社恐,却不是吸血鬼宅男那一号的苍白病态,相反,南寓还挺爱运动的,一八五的身材挺拔健气,八块腹肌那也是实打实贴在肚子上让人眼馋。他不喜欢健身房,老在楼下Cao场跑圈,可就算不发一言,也不断会有女生跑到他身边蹭话说。反正只要是太阳,总会有人死在为他殉道的热途上的吧?白慎华笑笑,又凝望他沉睡的容颜,南寓那双浓黑的眉即使在梦中也微微上扬。南寓性格算得上枯井一眼,沉默到像一块石头,却长了一副嚣张子弟俊朗放肆的面貌,尤其那双眉,总是意气风发。
似乎觉得看得不太礼貌了,白慎华转过来眼神。但其实他的脑子里依然一片混沌,找不到一点清明。不看南寓,他的脑子里也找不到其他不和南寓有关的事情。
“嘎吱。”是沙发扭动的声音。
身边的南寓突然醒了,白慎华很快扭回头,却连他的正脸都没看到。南寓起身,嘟囔了一句“我有事”,然后就离开了。白慎华全程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蓝灰色的T恤中心有一点洇shi,好像真的热了。
“南寓……?”
南寓并没有照顾他这一声细小的呼唤,他离开迅猛如同一阵风。
白慎华没有追。他小心穿越南寓种着密密麻麻植物的花架,手撑在阳台上,往下看着南寓走出了楼,进了那辆停在香樟林下的黑色豪车。那辆车很久没动,他也保持着姿势,呆了吧唧地只顾看。
“白会长!你回来啦!”
耳边有声音响起,是宿舍隔壁的同学,他阳台上探了个脑袋过来,笑眯眯地问会长中午吃了什么。
白慎华思考了一会儿,也笑眯眯地回应他,“燕麦。”
“燕麦能吃饱?”
“尝尝味吧。”白慎华说着,又撒一个不轻不重的谎:“南寓请我的。”
同学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不错,也就你受得了南寓。”
白慎华:“没事。说什么啊,南寓很好相处的。”
简单聊了几句,说起了期末考试的事,白慎华借口抄笔记,还答应马上就抄完了,把笔记借给同学抄后,就离开了阳台可见范围,回到了花草包围里。繁茂的草蹭着他,白慎华拿起杀虫喷雾,机械地给喷了几下。
喷完,感觉对南寓没啥愧疚了似的,他向后,光明正大坐在了南寓的沙发里。他缓缓躺进去,南寓刚睡过,好像还有点他的温度。shi热、躁动、馥郁,他使劲嗅着,手缓缓摸进裤子,摸到了微硬的小伙伴,在内裤下面紧绷着情绪,亢奋全都被藏进了指尖。他盯着翻飞的南寓的床单,舔着牙齿。
想着南寓,他的下身一阵阵发紧地疼,近来这些恍惚而奇怪的感觉是越来越猛了,大概是夏天也发酵到了最该水银泻地的热浪时刻。他的情感也憋不住,但又发泄不了。他的身心不免郁闷,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