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请依靠我吧。
我也告诫了锣儿,在双儿面前不可还手。
把她哄睡着了之后,我去了父亲的书房。
我这才知道,她之所以吃饭的时候屏退下人,不是因为想自在的用膳,而是由于反胃吃不下;我这才知道,她最近哭泣的次数越发少,不是因为心结解开,而是心结化成了心病;我这才知道,我自认为走进了她的内心,成为了可以陪伴她的人,到头来却也算不上什么。
双儿记不住,不记便是。
定是情窦初开,有了心上人后,知道了我以往待她不同一般兄妹。
直到有一天,父亲把我叫到书房,亲自和我说了男女礼数之事,我既然知晓与双儿不是兄妹,更应该注意。
他唤她星儿,那她现在开始便是我的双儿。
我却打断了她,只是伸手蒙住了她的双眼,柔声道:双儿什么都不必想,我会为双儿做好一切。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虽然每每衣着素净儒雅,待人温和有礼,骨子里却还是淬着唐门暗器的毒药,内心自私,心怀不轨,甚至嫉妒了那个已经不再出现在双儿记忆里的人近十年。
我只是低头,不去看不去想。
仿佛心被掏空了,周遭事物全失了色彩。而无论
从此,双儿放下了武学,脸上愁云少了,笑容更多了,也因为我对她的娇纵,对我也愈发依赖,每当我要离家出行,都泪眼汪汪地问羽哥儿什么时候回来。
也罢,这一切统统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自食恶果。
随后双儿的答复中,我隐约知道了这两年间双儿疏远我的原因。
那应该是我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生气。
可明知如此,我却无法停止。
寻来了新鲜话本去她房内找她,见到了她把饭菜倒掉的瞬间。
她喜欢广袖宽袍的模样,我便也可以成为她喜欢的样子。
可是!她似乎想要争辩什么,抬头看向我急道。
我便直言了对双儿一直以来的情感。
父亲却叹了口气,严肃与我说:双儿还未知事,我虽不明了双儿对你怀有什么情感,但至少不应该因为你的私心而被诱导,若是因为你的亲昵之举错将兄妹情当成了男女之情,那更是千万不该。何不注意正常男女之防,给双儿足够的时间自己判断呢?
此后,因为蛊的副作用,她虽然没有从前那样机灵聪慧,笑容却别无二致。
即使周围人都说唐家公子好比天仙,又有何用。
虽然不过是对百般宠爱她的哥哥的思念撒娇而已。
再到后来,一年又一岁,恍然间双儿就迎来了她的十五岁及笄礼。果不其然,父亲问了双儿有无想要婚配的人选。
自此,我开始注意与双儿保持距离。起初,当从双儿脸上看到明显的失望不解,我虽不知是由于不习惯突然的疏远,还是与我同种心思,内心都喜悦异常。然而没过多久,似乎是习惯了还是什么,双儿也开始用显而易见的方式疏远我。
一方面是不想看到她因为那蛊毒学而不得受折磨的样子,另一方面则是出自我那不可见人的私心
知道了我对她怀着的肮脏心思,知道了我趁着她年幼不懂事,做了许多逾矩之事。
她总是追在我身后,叫我羽哥儿,一双眼里满满映着我。
等到她再次醒来,看着我,又是笑了。问,美人儿是谁?
我看着双儿独自坐在竹林下,对着手中的书目咬着唇,眸中似有水光闪闪的样子,只觉得心如针刺,上前揽住了她。双儿一愣,随后也放松在我怀里,闭着眼,声音带着梗塞,道:羽哥儿,为什么我记不住
我伸手抚摸她的额头,唤她,双儿,我是你羽哥儿。
如同我眼中全是她。
随着年岁渐渐长大,双儿也越发显现出少女姿态却不自知,我虽知道再如同从前耳鬓厮磨不妥,却因为舍不得那点亲昵,故意不点破,仍然让她蹭进我怀中撒娇卖乖。
然而,双儿却留了张行走江湖,不必担心的字条,忽然离家出走了。
我虽然内心苦涩,却也不能加以干扰,只恨自己在双儿身边近十年,却无法让双儿对自己动心。
双儿是喜欢我的容貌的,总道我是天仙美人儿,我虽每次都是高兴轻笑,内心却自知我并不如双儿口中那般出尘。
她那双眸子被我吓的一瞬间涌上了雾水,只是不断摇着头,说,吃不下。
我丢了话本,上去抓住了她拿着食盒的手腕,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后,在父亲与她姐姐通信之后,我们决定给她种下能吞下记忆的蛊虫。
我放开了她的手,同以往一样,摸摸她的头,笑弯了眼睛,柔声安慰,吃不下便不用强迫自己吃了。
可也因为蛊的作用,双儿背不下毒典,识不得小巧暗器的差别,就连小她五岁的锣儿,武学上也很快超过了她。
这一次,我才真实感到了生活中没有双儿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