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拧着眉头道,“可我觉着没什么效用。他都能为了那女人偷拿家中的银钱了,难道还会在意这么一句话不成?只怕银子不花完,是不会回来的。”
南云垂眼想了想:“还是要见着他,当面说清楚才好。”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我爹不听,觉着亲自寻过去,闹起来的话实在丢人。”桑榆揉着衣袖,咬牙道,“到这地步,脸面早就丢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南云心下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她虽与桑榆关系很好,但这毕竟是桑家的家事,牵扯得还挺多,所以并不便过多地指手画脚。
桑榆凝神想了许久,半晌后,突然说道:“我要去京中走一趟。”
南云一怔:“啊?”
“我爹好面子,我娘又是指望不上的,那就只能我来了。”桑榆原本还有些犹豫,但越说越笃定,“我要进京去找大哥,当面问个清楚。他若是躲着避着不肯见我,那我就去桃花巷,见一见那狐狸Jing。”
南云心中飞快地掂量着,片刻后点点头:“这倒也行。”
桑榆偏过头来看向她,脸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神情,南云随即领会了桑榆的意思,无奈地笑道:“好,我陪你去。”
两人少时聚在一处,没少干出格的事,什么爬树摸鱼,都是交换个眼神就能偷偷一道去的。
如今桑榆想要到京城去寻人,说不准还要去烟花巷,虽说一向大胆,但终归还是有些心虚的,便想要拉着南云一道过去,算是个安慰。
横竖家中也没什么要紧事,南云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等南云点了头后,桑榆便顿觉有了“同党”,底气也足了,当即就到正屋去同自家爹娘商量。
桑父桑母原是不肯同意的,觉着这事儿太过出格,可到底争辩不过桑榆那利落的嘴皮子,加之这件事情也不能拖着迟迟不管,最后再三叮嘱要小心之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事儿。
桑榆办事一向雷厉风行得很,生出什么主意来,便立时要去办的。回房之后就开始收拾了东西,这就准备到京城去。
南云既是答应了下来,自是要陪桑榆一道进京去的。
她先回家去,寻了个旁的借口知会了母亲,只说是要同桑榆到京城去逛逛买些东西,明日便归。
姜母如今的Jing气神与身体都好了许多,并不需要旁人时时看顾着,倒是让南云省了不少心。她将家中的事情安置妥当,便随着桑榆离开了。
两人花了点银钱,趁着镇上的马车到京城去了。
及至晌午时分,马车过了城门,南云挑开车帘向外看了眼。她昨日才从宁王府离了京,如今才不过一天,就又回来了。
因着这车夫与两人相识,便顺路将她们送到了绸缎庄附近,而后才自去送货。
南云与桑榆向这车夫道了谢,下了马车。
“这边走。”桑榆早前是送兄长来过这里的,倒还记得路,七拐八拐地将南云带到了绸缎庄。
这绸缎庄叫做“元盛”,是京中有名的老字号,开了足有百年,颇负盛名。
元盛在外地也有诸多分号,每年都会招收不少学徒,当初桑朴能到元盛来当学徒,还是费了番折腾托了门路的。
桑榆来时气势汹汹的,可到了这绸缎庄后,却还是耐着性子堆出些笑意来,同人打听着。
那看门的仆从原本是一脸不耐的,但见桑榆与南云生得好,态度便不由得好转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放缓了许多:“这庄子里都是制衣的,不能随便放人进去。你兄长叫什么名字?我倒是可以替你去打听打听。”
“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
桑榆报上了桑朴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讲是哪个字,那门房便恍然大悟似的“啊”了声。
“你要找的原来是他啊,”门房看向桑榆的目光带了些怜悯,低声道,“他近些日子玩忽职守,管事的说了几次,还是屡教不改,前几日便将他给赶走了。”
桑榆一怔:“赶走了?”
昨日桑朴回家之时,父亲问起近况,他还是敷衍着说一切都好,决口不提自己被赶了的事情。
“是啊,”那门房颇有些惋惜,“他在这里当了几年学徒,原本都能外放出去转正了,不料临到头落了这么结果,旁人提起也都觉着可惜。”
桑榆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脸色也显得很是苍白,南云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她的手,又向那门房笑道:“您既是知道他被辞退,想来应当也听说过旁的吧……譬如他去了哪儿?”
南云的语调温温柔柔的,没等她再问,门房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我倒是也听人提过,说他原本也是个老实肯干的,只是早些时候被桃花巷的女人给哄住了,所以才做了这傻事。如今若是没回家,想来就是又去了桃花巷吧。”
南云道了句谢,又问道:“你可曾听过,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门房挠了挠头,咧嘴一笑:“自然是听过的,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