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无果,何必苦苦追求……”低沉的嗓音被哀伤所修饰,扣人心弦之中带着渺茫无迹,是在自语,还是劝服?劝服已经疲倦的自己?
睁开眼,眸底被倦意铺满,他怔然。
为什么会累呢?
从清醒中挣脱,会累啊。
“宁愿十年之前不与你相见。一切如初,该有多好?呵呵……”
笑声中带着讽刺,却在最终归为无奈的苍凉。
宁愿而已。
清醒一点吧,一点就好。
“帝,你真是走的一手好棋,真是……次次直击要害啊。”
若是真的做了,恐怕君臣之间也会出现永远无法愈合的屏障吧?
“但若我直接输了,最不开心的,是你吧?”
“如此不堪一击的我,让你失望了吧?”
也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都是,懦弱不堪的胆小鬼。
“失望了最好……我可是期待,你接下来送我的礼物呢。”
抬头望月,月光洒下银辉,像笼着一层薄纱,映入他被温和修饰的双眸,眸中流淌着冷静与睿智。
也对,他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人……
真的这样,就好了吗?
谁知道啊?
“或许,神知道吧。”
温和中带着清冽的声线在月夜下戛然而止,他站起,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一双墨色的眸子,深邃而又美丽。
一切如烟消云散,待到天明,一切都会好的。
月明风轻,细水无声,泪痕已干,人影远去。
真的很好。他在心中默默地说。
————北方————
依旧寒风刺骨,大雪纷扬,银蓝色长发的男子坐在都城酒楼的客房中,一双墨色的眼眸在白色的面具下,如同星空一般深邃,褪下了无尽的温柔,余下刺骨的冰冷。
即使一旁无人,男子也未摘下白色的面具,只是淡淡地看向窗外,若此刻有人细细地观察,定会发现男子漠不关心的眸下隐藏的焦虑。
一阵声响,眸中闪过微不可见的期望与喜悦,他快步走到窗前,修长的指停留在床边,顿了一顿,有些小心地打开窗,看到一只通体雪白,唯有额上一块梅花斑的大鸟,勾唇轻笑。
取走绑在脚上的信条,将鸟放飞的动作异常的轻柔,关上窗,带着一抹笑,男子回到房内。
打开密封的信条,短短的一句话,令男子的笑意加深,眸中一片柔情。
“I miss you so much, my love.”(想你了,我的爱。)
捂住心口,他垂下头,银蓝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拂动,却遮挡不了他柔和的笑意。
墨色的眸中仿佛点着绝代芳华,在花间盛开,柔化一池冰冷,在风中摇曳生姿。
“我也想你了……等我,Garth.”轻柔的话语飘散在空中,带着浓浓的爱与思念,点亮了单调孤寂的房间。
Garth,你真的来了?
好像再见到你,属于我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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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射进人家,他早已清醒。
看着身边人恬静的睡颜,他微微一笑,刚要起身,却被她拉住,回头之时,静睁开了尚且迷蒙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等等,美人哥哥……”
“静丫头,有什么事吗?”
静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好歹清醒了些,才开口道:“美人哥哥,今天的早朝,王兄他可能……总之,小心一点,昨夜除了巡逻的人,只有那个帝,你还有王兄三人去了御花园,王兄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和以前一般无二,只是我与王兄相伴近二十年,恐怕,王兄心情极为不好。”
他一愣,眸光有些冰冷,却被垂下的眼帘掩饰,抬眼时化为一片温和。
见他不说话,静继续开口:“美人哥哥,昨夜发生了什么我没兴趣知道,只是不难看出王兄和你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这次上朝如果过于刻意地回避王兄,免不了落人口舌,所以,一切小心吧。”
看着静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他的心一暖,唇角微微勾起,化作一抹好看的笑意:“静丫头,放心。”
静倒没想这么多,只是放开他的手,重新躺下,在被窝中蹭蹭,准备继续睡觉。
他的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笑道:“呵呵……静丫头,睡到日上三竿罢了,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没有一点为人妻的自觉。”
她在迷迷糊糊间挥开他的手,小声嘟囔:“还不是半斤八两,没有一点为人夫的自觉,我要继续睡觉,美人哥哥再见慢走不送。”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坐上马车,眸中一片深邃。
王的心情不好么?恐怕是……不过,这,与他无关。
清晨,一如既往。
早朝,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