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我就此成为敌人。”
玉纤阿慢悠悠:“成为敌人总比成为兄妹好。”
范翕:“……!”
他瞪她一眼。忌讳她这样随口说出他的担忧,还不以为然。
玉纤阿唇角微微含笑。
她扯着他的袖子,一点点,手伸入他袖中。如被柳条轻擦,范翕身子笔直得僵硬,他袖中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在玉纤阿手要退出时,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退去。他低头,目中含忧望她。
玉纤阿被他握住手,生抽不出来便也放弃了。她轻轻笑了一下,问范翕:“公子,若你我真是兄妹,你会放弃我么?”
范翕目色犹疑。
他轻声:“会。”
玉纤阿:“说实话。”
范翕:“……”
他脸微红,目中闪过一丝尴尬和狼狈。但他仍坚持道:“我说的就是实话。我岂是那般悖纲lun的人?世上女子多的是,我岂会那般禽兽,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说这话时,他略有些心虚。但他很快觉得他确实不会那么做,便又重新理直气壮起来。
毕竟事情没有真落到头上,公子翕总觉得自己抵制得住那种诱惑。
玉纤阿笑盈盈:“哦,原来公子这般无情。但是若我真的是长公主女儿,若我父母真的和公子有仇,我却不会因此和公子生分呢。”
握她手的人力道一紧。
范翕停住了脚步,他转身,与她面对面。他目中光轻轻亮起,问她:“真的?”
玉纤阿眨眼,眼眸若水,在星汉下缓缓淌过。她是这般的美人,又柔情款款,又心冷如石。她慢慢说道:“公子,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六岁。我最渴望父母疼爱的年龄,早就过去了。我走到今日,我与公子这样……靠的是我自己,和我的父母是谁,我是谁的女儿全然无关。”
“我的父母从未参与过我的生活,我不可能为了虚无缥缈的亲情去改变我自己的意志,我自己的生活。我今日的意志,是我十几年来自己活出来的。他们不曾参与过我的人生,便不应对我提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要求。即使提出了,我也不会理会。”
她道:“我选什么样的人,我爱什么样的人,永远和其他人无关,和我是什么身份无关。这是我自己的事。”
范翕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
他低头专注端详她。
良久,玉纤阿叫一下,因范翕轻轻掐住了她的腮帮。
他目光柔和,星辰熠熠。他柔声:“玉儿,你有见过你现在的这副面孔么?何其无情,何其冷血。”
玉纤阿被他掐着腮帮,虽然不痛,但她自然无法开口说话。
而下一瞬,玉纤阿就听范翕一声轻笑。他眉目舒展,心事得解。他俯下身将她抱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叹:“我就爱你的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才好。
冷血无情才不会因为其他人和他生分。
冷血无情才能排除万难,坚定地和他走下去。
他在此时拥着她,他第一次确信自己是和玉纤阿有未来的。他确信自己和她有以后,他拥着她,如同拥着自己生命中的月光。月光虽凉虽淡,可她如影随形,他自是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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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亲自坐镇平舆,帮助楚国和属国签订停战协议。楚宁晰对这位太子的印象不错,太子明明急着解决九夷之事,还肯留在这里……当然,可能也有一些缘故是太子妃刚生产完需要休息两日,太子是为太子妃着想。
然无论如何,楚宁晰现在心事都略微放松。
现在天下局势不好,但是太子都不着急,她着急什么?天塌下来,有太子顶着呢。
其时已入八月,这两日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某一日,吴国世子奚礼忽然到访,让众人皆惊。
奚礼突来乍到,吴国那逃婚的小公主奚妍大慌,早上还高高兴兴地与玉纤阿商量着去做农事帮助百姓,下午时听到自己哥哥来了,就六神无主,在屋中来回踱步。
站在外面看她的吕归问:“你慌什么?”
奚妍道:“五哥亲自来抓我,我如何不急?”
奚妍公主还是那般天真,但吕归已长大了很多。他笑了笑,问:“如果殿下真的抓你回去,你要去么?”
奚妍一愣,本想说不要,但她想到什么,又沉默茫然了下去。她若是不肯回去,她是要做什么呢?难道一辈子跟在公子翕和玉女身边?以什么理由?
隔着一道窗,吕归看屋舍中的小公主忽然愣了下去,静静坐了下去。他便也沉默下去,只道:“你还是后悔了。”
奚妍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些想母后,想家人,想吴国了。”
奚妍公主忐忑不安,她梳洗打扮好后,她出去见奚礼。她以为吴世子前来必是为了她,结果她和玉纤阿在一起,一起在前堂见了世子一面后,奚妍发现奚礼来是和太子、公子翕有事谈,与她无关。
奚妍小声叫了声